研三看了三十分钟以后,几乎透不过气来。想必绢枝也曾经像这样极度地痛苦挣扎过吧!也许她会认为这种忍耐跟努力,实在没有什么价值。不过强忍痛苦的女人身体,反而给人庄严的感觉。
纹身终于完了,但是那个女人却好像死掉一样,一动也不动。纹身师把热毛巾敷到纹过的地方,女人马上尖叫起来,美丽的胴体也蠕动个不停。
“今天到此为止。”
“哦——”
这时,女人抬起头来。仿佛才发现研三在场,很羞涩地说道:“阿兼,你真坏。”她小声地说。
纹身师在面积大约十公分平方的上面,涂上油,如此工作才算结束。
女人爬了起来,朝研三地点了个头,就转身开始穿衣。虽然纹身的过程中,女人并没有嘶喊疼痛,但是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直接地感受到。
纹身师用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让你们久等了。”
他一面回过头来直视来客研三,露出有点惊异的表情。研三一点都不在意。纹身师由于历经战争及拘留的苦楚,满脸胡髭的他,看起来显得憔悴苍老。不错,他的脸的确会令人想到绢枝。是照片上的那个纹自雷也的男人——野村常太郎,一定没错。
研三咽了一下口水。
“这位是松下先生。我先生受过他的关照。他想要参观一下,我才带他来的。”阿兼简单地介绍。
“哦!是这样吗?对年轻人不太好吧!”常太郎很不和善地回了一句。
“我叫松下研三。在东大的医学系研究室工作。这次来打扰是为了学术上的参考。”
“不要太深入。这就像打麻药一样,不管你多有学问,只要一陷进来,结果都不能自拔。”对方以自嘲的口吻答道。
“我好像在那儿见过你。也许你是本所雕安的儿子。”研三慢慢地说。
“是的,我是雕安的儿子。你有什么事吗?”
“你的妹妹叫绢枝吧……那么你还不知道吗?差不多两个月前,绢枝在下北泽被杀了?”
常太郎愕然地张了嘴,却没有声音。正在磨的墨掉到砚台里,他抬起惊恐的眼光。
“被杀?绢枝……这是真的吗?”
“这种事怎么能撒谎,随便开玩笑呢?”
“这样吗?我回来才一个月,也没有看报纸,根本不知道。虽然暗中四处找寻妹妹的行踪,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请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说给我听。”
研三简短地把过去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有在色班过夜的事情,模糊而巧妙地避去不提。常太郎的脸孔逐渐地浮现难以理解以及无法形容的恐怖表情,仿佛罩上了一层霜一般,挥之不去。
“你告诉我,绢枝交给你的照片是不是在你那儿?”常太郎嘶哑地说道。
“是的,在我这儿。”
“把照片拿给我看看吧!”
研三随即从皮包取出装在信封里的照片交给常太郎,发现他的脸扭曲,露出悲壮的神情,显得非常恐怖。
“自雷也三兄妹……纹身的兄妹……”
小声在嘴里说着什么,常太郎荡起激动的目光。
“松下先生,这件案子真恐怖啊!”
“是的,我也觉得恐怖。”
“你想的恐怖和我想的,有相当的差距。你只看到事情的表面。根本就被凶手骗了。”
“被凶手骗了?”
“是的。这件案子另有内情。只调查表面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水落石出。”
“那是什么意思?”
“问题在于我们兄妹身上的刺青图案。算了,我不谈了。一想到这个,就叫我觉得恐怖……松下先生,我先跟你讲,最上竹藏并不是自杀的,而是被那个杀害我妹妹的同一个凶手干掉的,绝对不会错。”
“你知道什么事,对不对?赶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绝不是好奇心或想邀功。我的哥哥在警视厅当搜查课长,我知道你担心宣扬出去会对你的工作有所妨碍,这点我可以保证。你用不着自己下手,就能够替令妹报仇,捉住真凶报了仇,绢枝小姐才得以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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