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语,就跟母语一样,意大利语也很棒,还会一点西班牙语),或者在红十字会医疗队或训练队里谋个护士的职位(虽然我还得接受培训),你就是一个大恩人了。
还有:
虽然你下愿接受我对事情的解释,你至少能对我说明一下你的想法,同为你有一张像猫一样的和善的面孔。而不是那种在这儿随处可见的滑稽的模样。格雷戈里大夫给我一张你的照片,不如你身穿军装那样英俊,但看上去更年轻些。我的上尉:
能够收到你的明信片真是太好了。我代非常高兴你对取消那些护士资格很有兴趣——哦,我确实读懂了你的来信。只是我一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你是与众不同的亲爱的上尉:
我今天想一件事,明天想另一件事这是我的真实情况,除了是一种疯狂的反抗和缺少分寸之外。我乐于接受你推荐的任何一个精神病学家。这儿,他们躺在浴室里唱《在你自家的后院玩吧》,仿佛我有后院可以玩似的或者有希望(2)
前后打量能够找到似的一他们又在糖果后试了一次,我几乎用秤砣砸了那个人,但他们阻止了我。
我下想再给你写信了。我大脆弱了。
然后有一个月没有音讯。接着情况又有了突然的变化——
我慢慢地又有精神了……——
今天的鲜花和云彩……——
战争结束了,我几乎不知道发生了战争……——
你多么善良!你肯定非常聪明,虽然你的脸像一只白猫,不过在格雷戈里医生给我的照片上你看上去并下像猫……——
今天我去了苏黎世,又见到了一座城市,感觉有多么奇怪——
今天我们去了伯尔尼,那儿的钟表是多么地精致,——
今天我们去爬了好一阵山去找阿福花和火绒草……
这以后信就少了,但他有信必回。有一封信是这样写的:
我希望有人爱我,就像我在病前许多年有些男孩子所表示的。然。而,等再过几年我才能考虑这一类事。
但只要迪克的回信因故耽搁了,她就会惊恐不安——颇像一个情人那样牵肠挂肚:“也许我使你厌烦了”,或者“可能我太冒昧了”,或者“我夜里一直在想你也许病了。”
迪克倒确实得了流感。他病好以后,除了正常的通信外,其他一切都因为病后的慵懒而不了了之。不久对她的记忆就被一个在奥布河畔巴尔司令部工作的,来自威斯康辛①的女话务员的活生生的存在给覆盖了。她涂着红嘴唇,活像一位招贴女郎。她的名声不佳,在军人食堂被称作“交换台”——
①美国一州名。
弗朗茨回到办公室,神情颇为自负、迪克想,他可能会成为出色的临床医生,因为他在约束护士和病人时那种抑扬顿挫的声音并非出自他的神经系统,而是出自一种巨大和无害的虚荣、他的真情实感更是有条不紊,秘而不直。
“现在来谈谈那位姑娘,迪克,”他说,“当然,我想要了解你,也对你说说我自己,但先谈谈那位姑娘。因为我早就等着要把这些告诉你了。”
他从文件柜里找出一叠纸,但翻了翻之后,觉得反而妨碍他的叙述,便把纸放到办公桌上,转而对迪克讲起这事的来龙去脉。
大约一年半前,多姆姆曾和一个住在洛桑①的美国绅士通过几封信,他就是芝加哥沃伦家族的德弗罗-沃伦先生。他们商定见一次面。一天,沃伦先生带着他十六岁的女儿尼科尔来到诊所,她显然不对劲,陪同她的护士带她到园子里走走,而沃伦先生则向大夫请教——
①瑞士西部城市。
沃伦相貌堂堂,看上去还不到四十。他在各方面都是一个出色的美国人,高高的个子,宽阔的胸脯,身材匀称——“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正如多姆勒大夫时弗朗茨所说的。他的灰色大眼睛因常在日内瓦湖荡舟而显出日晒的纹路,他身上有一种洞察人世的特殊神情。他们用德语交谈,因为大夫了解到他原来在德国的哥廷根读过书。他显得有些紧张,显然此次来访对他有不小的影响。
“多姆勒大夫,我女儿的脑子不太正常。我给她请过许多专家和护士,她也接受过几次疗养,但问题越来越大,我已无能为力,人们极力建议我来找你。”
“很好,”多姆勒大夫说,“请你从头开始,把一切告诉我。”
“真不知从何说起,至少我知道在我们家族,父母两系都没有人过患精神病。尼科尔十一岁那年,她母亲去世了,我给尼科尔既当爹又当娘,家庭教师也助了一臂之力——我是给她当爹又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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