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谈,丰-布隆医生。”班斯懒洋洋地说,“不过,听说杰斯达先生去年夏天购买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时,你正与他在一起露营,这件事是真的吗?还是雷格斯因为自卫的本能而虚构的呢?”
丰-布隆医生的脸上浮现着一种老练的微笑,头微微的倾向一边,似乎在想什么事。
“也许是那样子的吧1”医生肯定的回答。
“我曾经有一次和杰斯达一起去亚第罗达克斯露营,——对!就是那一次——不过,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因为,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喃喃自语似的说。
“我记得杰斯达先生曾经说过,那是15年前的事,是啊!听起来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Eheufugaces,PostumePostumelabunturauni(啊!波斯杜亚玛斯,波斯杜亚玛斯,岁月过得真快呀!伙拉秋斯——原注)实在令人沮丧啊!不过,医生,你在做那一趟特别的旅行过程当中,还记不记得杰斯达是否拥有那支手枪呢?”
班斯若无其事的问道。
“听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觉得他好像有,不过,我也无法十分肯定。”
丰-布隆医生微偏头头,一面思考一面回答着班斯的问题。
班斯进一步又追问道:
“你能不能再想清楚一点,杰斯达当时的确带了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吗?他有没有拿那支手枪给你看?或者,你有没有看过他拿手枪练习射击,还是……”
班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
“例如,用手枪射击空罐子,或把树当靶子,练习枪法……等。”
丰-布隆医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点点头。
“是有那么一回事没错。”
“或许你自己也是反复无常地练习着。”
“的确是一直练习着。”丰-布隆医生就像是个回忆起小时候恶作剧情形似的出神地说着。“就是这样没错。”
班斯兴趣索然地沉默着。医生踌躇一下,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丰-布隆医生有礼地对他们行个礼走向门边。“啊,对了,你们要走之前,格林太太说她还想再见你们一面。她是有些失礼,但我认为你们还是顺着她好。再怎么样,她因为行动不便,又是个寡妇,所以脾气稍微暴躁,嘴巴也不饶人。”
“说起来格林太太,医生。”开口说话的是班斯。“我想请教你,她这种不自由情形,究竟是何种性质?”
“要说性质,那是一种巴内亚症状,也就是下半身麻痹,再加上脊髓神经硬化,时常会有剧烈的疼痛。但并不是四肢都痉挛。她在十年前突然发生这种病症,事先没有什么预兆,也有可能是交叉脊髓炎所引起的结果。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持心情愉快,使心脏正常的活动,其他也没有什么方法。每天服用三次的番柯硷,使血路畅通。”
“是不是歇斯底里呢?”
“绝不是歇斯底里。”医生的眼睛因吃惊而张大。“啊!我知道了。完全没有复原的迹象,局部的也是。反正器官也麻痹了。”
“那就是萎缩症状喽?”
“是的,现在筋肉已经渐渐地出现萎缩症状。”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班斯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别客气,我很乐意帮助你们。只要我帮得上的,尽管来找我。”他再行个礼便走出去了。
马卡姆站起来伸伸腿。
“走吧,我们去谒见她。”使用戏谑的语气是他在振奋精神时的一种手段。
格林夫人非常客气地欢迎我们进去。
“真高兴你们肯来听我这个可怜,没用又残废的老太婆说话。”她像是诉苦似的浮起一抹微笑。“我已经被忽视惯了,家里的人都不管我老太婆的感觉。”
护土就站在床头她的身边,将她肩膀下的枕头放好。
“这样会舒服一点。”护士说着。
格林夫人做出叫她不要说话的手势。
“我需要你老是告诉我舒不舒服吗?护士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清静一下呢?你老是多管闲事,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到亚达那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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