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汉随便地看了一下那张罚单,然后放进了他的口袋。
“我会帮你处理这张罚单,”他向他保证并亲切地笑着。“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
克莱佛吐了一口烟,然后往后靠,烧起了二郎腿,坦白地开了口。
“我怀疑我所知道的事是否对你有帮助。……我喜欢金丝雀,正如她这么被大家称呼——事实上,有一段时间我爱上了她,还做了一些傻事:在去年前往古巴的时候,写给她一堆驴透了的情书,甚至寄给她在大西洋城的合照留念。”他脸上充满自责的痛苦表情。“后来她开始对我冷淡、疏远,好几次爽了我的约。我和她起过争执,但是惟一得到的答案竟是给钱了事。……”
他停顿了一会儿,低头看着雪茄掉落的烟灰。一股充满邪恶的很意从他细窄的眼睛闪出,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握有那些信和东西,并且以此为要挟,向我要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克莱佛迟疑地想了一下。“今年六月,”他回答,然后又很急切地说,“马克汉先生,”——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痛苦——“我不想说死人的坏话,但是这个女人是我这一生当中不幸遇到的最刻薄、最冷血的吸血鬼。我也敢这么说,我不是惟一被她勒索受骗上当的人,还有其他人掉入她的陷阱。……我刚好知道她曾经从老路易·曼尼克斯那骗过一大笔钱——这是他告诉我的。”
“你能告诉我其他人的名字吗?”马克汉问,言辞中试图掩饰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曼尼克斯的事了。”
“不,我没办法,”克莱佛感到抱戮地说,“我曾经在不同场合看过金丝雀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其中有一个我最近才特别注意到。不过我都不认识他们。”
“我猜想曼尼克斯的这段恋曲现在应该已经结束了。”
“是的——是陈年旧事了。你从这方向是得不到什么线索的。但是还有其他人——他们的故事要比曼尼克斯的来得新——如果你找得到他们的话,他们或许能让你的调查有所进展。我自已是个好相处的人,大家好聚好散。但是如果她用对待我的方式去对待其他人,有些男人可能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尽管克莱佛这么说,但是他一点都不让我觉得他是个好相处的人,倒让人觉得他是个冷漠、沉默寡言、没有感觉的人,在教条体制的约束下处处显得拘谨呆板。
马克汉仔细地端详着他。
“你认为她的死可能是由于死心仰慕者的报复?”
克莱佛谨慎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么说似乎是合理的,”他最后说,“她咎由自取。”
空气中有着短暂的静默,然后马克汉继续开口问:
“你知不知道一位她喜欢的年轻男子——英俊、个子不高、留着金黄色的胡子、有着淡蓝色眼睛——名字叫做史基的人?”
克莱佛嗤之以鼻。
“这不是金丝雀特别喜好的类型——据我所知,她不和年轻男子交往。”
就在这时候一名侍者走近克莱佛,向他一鞠躬。
“抱歉打扰你,先生,但是有一通找你弟弟的电话。对方说有重要事,不巧你弟弟现在不在,接线生说你或许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克莱佛生气地说,“不要再拿他的电话来烦我。”
“你弟弟也在纽约?”马克汉随口问起。“几年前我见过他,他住在旧金山,对不对?”
“是的,顽固倔强的加州佬。他来纽约几个礼拜,好让自己回去后更喜欢旧金山。”
这让我觉得他说这话说得不情不愿;而且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到他颇为恼怒。不过,马克汉显然太过于专注这个宰子的调查而忽略了克莱佛不满的情绪。因为他很快地又把话题转回到谋杀案上。
“我碰巧知道最近有个人对欧黛尔有兴趣,或许与你见过和她在一起的是同一个人——高大、年约四十五岁、留着灰色短髭。”(我知道他说的是史帕斯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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