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斯用滑稽的表情嘲讽地看着他,并且叹气说:
“要认可我那卓绝的聪明才智,我知道,注定得等到盖棺后才能定论。在这之前我会以一颗坚毅的心忍受侮辱与讥讽。即使被打得头破血流,也绝不低头。”
他看了看表,似乎若有所思。
“马克汉,”几分钟后他说,“我三点钟要去听场音乐会,但是离音乐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我想再到欧黛尔的公寓四处看看。史帕斯伍德的把戏——我相信不过是个把戏——曾在那里排演过。如果我们要找到答案的话,我们就得重回现场将这把戏找出来。”
我觉得尽管马克汉一直强调史帕斯伍德不可能涉案,但他也并非完全不相信万斯的说法。因此,虽然他起初有点反对,不过后来还是同意万斯的提议,到欧黛尔的公寓再去看看。
九月十八日,星期二,下午两点
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再度走进坐落在第七十一街那栋公寓大楼的大厅。史比佛利一如往常地在总机前值班。会客室里,值勤的警员斜靠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嘴里含着一枝雪茄。看到马克汉检察官,他连忙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才会水落石出,长官?”他问。“整天守在这里,快把我闷出病来了。””决了,我希望,”马克汉告诉他。“有其他访客来吗?”
“没有,长官。”这名警员想打呵欠,但是忍了下来。
“请你给我那问公寓的钥匙。你进去过吗?”
“没有,长官。我奉命只能留在外面。”
我们走进这名已逝女子的客厅。屋子里弥漫着死亡的阴影,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透洒进来。房间显然没人动过,即使是翻倒的椅子也没有扶正过来。马克汉停在窗户边,双手放在背后,静静地检视着命案现场。他深受日益增加的不确定感所困扰,正以嘲讽的眼神看着万斯。
点燃一枝烟后,万斯开始检查欧黛尔的两个房间,他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搜寻着各个遭到破坏的地方。他走进浴室,在里面停留了几分钟。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条沾有黑色污渍的毛巾。
“这是史基拿来擦拭指纹的毛巾。”说着便把毛巾丢在床上。
“了不起!”马克汉挖苦他说,“难道有了这条毛巾,就能给史帕斯伍德定罪?”
“当然不是!不过这条毛巾证明了我对这起命案的判断。”他走到化妆台边,闻了闻一只银色小香水瓶。“这位女士用的是慧蒂牌‘塞浦路斯’香水,”他喃喃说道,“为什么女人都用这牌子?”
“这又能证明什么?”
“亲爱的马克汉,我正沉浸在这香气中,调整自己的灵魂,让它融入这间公寓。拜托别打扰我,我随时都有可能获得启发。”
他继续搜查,最后他走出公寓来到大楼大厅,一只脚顶住欧黛尔公寓的门,非常专注地看了一会。接着他再走进客厅,坐在紫檀木桌子的边缘,整个人陷入沉思。几分钟后,他对着马克汉露齿冷笑。
“果然棘手。他妈的,真是狡猾!”
“我觉得,”马克汉嘲笑地说,“迟早你会修正你对史帕斯伍德的判断。”
万斯懒洋洋地看着天花板。
“你真的非常顽固。我在这里努力要把你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而你却只会极尽挖苦之能事,一味地打压我满腔的热情。”
马克汉离开窗户边,面对着万斯坐到沙发的扶手上,眼神充满了焦虑。
“万斯,不要误会我。史帕斯伍德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我只是希望知道究竟是不是他干的。这件命案一天不破,我就得被媒体穷追猛打。对我而言,打压任何破案机会并没有好处。但是,你对史帕斯伍德所下的推论不可能成立,太多有利于他的事实摆在那里。”
“的确,这些有利于他的情况真是太不妙了。它们配合得太完美,完美得几乎就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像一样。它们结合得过于谨慎小心,你瞧,以至于看来不像是出于偶然。它们意味着刻意的设计。”
马克汉站起来,慢慢地走回窗户旁,眼睛注视着窗外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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