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木村今天趁妻子去厨房时对我说了件新鲜事。
“你知道美国有个保拉罗德牌的照相机吧?这种照相机能够马上出照片,操作也很简单,携带方便。目前日本只有少数赶时髦的人使用,还没有普及。胶片在日本不容易买到,都是从美国托人买的。我有个朋友有这种照相机,也有胶片,曾跟我说过,需要用的话,可以借给我。”
听木村这么一说,我马上设想了它的用途。可是木村怎么会察觉到我会喜欢这种照相机呢?看来他对我们夫妻之间的秘密是一清二楚的。
2月16日。……刚才,下午四点左右,发生了一件事。我把日记本藏在壁橱的一个抽屉里,放在一堆旧信笺的最下面。一般尽量等丈夫外出时写,有时怕忘了或一时冲动想写的时候,就等不到丈夫出fi,趁他在书房的时候写了。书房就在客厅的上面,虽然听不见他的动静,但我大体能估计出他在干什么,他是在看书,还是在写字,或者在思考。恐怕丈夫也一样能猜到我在干什么吧。我一边贸意上面,一边悄悄拿出日记本。也许是我多心。每次开始要写字时,总觉得上面突然也静下来,好像丈夫在屏息静气偷听下面的动静。
为了不弄出声音来,我不用钢笔在西洋纸上写字,而用毛笔在雁皮纸上写日记。刚才由于我太专注了,放松了几秒钟的警惕心,谁知丈夫竟悄无声息地下来上厕所,经过客厅,上完厕所又上二楼去了。也许丈夫并没有轻手轻脚,只是我的精神太集中了,根本没听见脚步声吧。总之,直到丈夫下了楼梯我才听见他的脚步声。我正M在小桌上写日记,听见声音,慌忙把雁皮纸本子和现台盒藏到桌子底下。雁皮纸的声音很特别,很可能丈夫听见了这个声音,他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想到雁皮纸,就会推测出纸的用途。以后我可要多加小心,被丈夫找到了日记本,如何是好?惟一的办法就是丈夫在家的时候,尽量不出门。最近由于头疼,我很少像以前那样频繁外出了,生活必需品让敏子和女拥去买。我必须想出一个对策,……
2月18日。……昨晚我听见妻子发出了四遍“木村”的吃语。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她的意思是“我不想认为是你搂抱我,希望是木村,这样才会兴奋起来,其结果受益的还是你呀。”还是“这是为了刺激你,使你嫉妒的手段。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怀忠实的妻子。”呢?……
敏子今天到底还是搬走了。虽然郁子说今天是赤日,日子不大吉利,等到对口大安再搬吧,可墩子还是搬了。除钢琴晚几天再搬以外,其它行李在木村的帮助下都搬走了。住址是由中共田盯,离这里也就五六分钟的路。木村借宿的地方在田中门前盯,离关田盯也很近。木村上楼来,“我把照相机给您拿来了。”然后放下那个一步照相机就走了。
2月19日。……教子的心理状态我实在把握不了。她似乎对母亲既爱又恨,但对父亲却只有恨。她误解了父母的闺房关系,认为天生具有放荡体质的是父亲,不是母亲。在她看来,母亲体质纤弱,不堪过度的房事,而父亲却勉为其难,甚至超越常理,沉溺于莫名其妙的恶劣的游戏,因此单纯的母亲才被诱惑的。(其实是我有意引导她这样想的)
昨天,她来拿剩下的行李,到卧室来跟我告别时,警告我说:“妈妈会被爸爸杀死的”,说完就走了。这句警告在我听来充满恶意和嘲弄,感觉不到女儿关心母亲的亲情。在她的内心深处也许有种自卑感,自己比母亲年轻二十岁,在容貌和姿色方面却不及母亲。她从一开始就讨厌木村,会不会是表面上装作讨厌他,而却并非如此呢?所以暗地里对我抱有敌意呢?……
我尽可能不出门,可是说不准哪天必须外出呢。如果藏不住的话,至少要想办法证明丈夫是否偷看了。我打算在日记本上做个记号,这个记号必须只有我能明白,他看不出来。——也许他看得出来反而比较好,醒悟到自己偷看日记被发现,以后就会小心些了,——这记号还真不容易做。用一次可能成功,反复使用就会被他钻空子的。可是,每次换一种方法,简直不可能。经过反复思考,最后我想出了用透明胶带把日记本封上的办法,这样一来,打开本子时,势必要撕开胶带,那么,丈夫偷看日记就得留下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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