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接着说,显得非常得意,“乔治的姓由五个字组成——真的,你数数看:B—U—R—N—S。我的姓A—I—I—E—N也是五个字母,有意思吧!然而更重要的是,我相信我与由五个字母构成姓的人会产生共鸣。如果是六个字母,就非常不妙了,我对六过敏——苔丝是那么说的。这也是非常有道理的,真的。”
“普特先生的名字是六个字母。”凡斯说,恶作剧地瞟她一眼。
“是的,我想过……哦,我忘了问你了,你勇敢杀死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有个让人不舒服的名字。他叫做‘秃鹰’班尼。”
女孩以一种完全理解的神情使劲频频点头。
“真的,这真是个非常糟糕的名字。让我数数,哦,七个字母,这是一个不幸的、总是会被命运捉弄的名字。他被判坐监二十年,”凡斯继续附和她说道,“但是他就在昨天越狱了,而且溜回纽约想杀害我的朋友。”
“哦!那么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将会报道你的命案。”
“天啊!我希望不会。”凡斯做出一副很信任她的样子,“我觉得我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我真的希望——你知道的,不会被发现。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不会吧?”
“哦!我不会。”女孩向他保证。
凡斯仰起头发出沉重的叹息,慢慢站起来。
“在警察发现我的行为之前,”他说,“我想我应该还是躲起来——也许一个小时以后吧,谁知道呢?搞不好他们现在已经在追捕我了。”
“哦,警察总是那么令人讨厌。”她板着脸说,“你知道吗?假如每个人都是好人,我们就不需要任何警察了,对不对?”
“不过……”
“假如世界上没有警察了,我们也就不必费劲做什么好人了,对吗?”
“天啊!”凡斯低声地说,“难道你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哲学家?”
“怎么能这样说?”她似乎吃了一惊,“我才没装扮什么呢。我只假扮过一次——当我真的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在参加一次宴会时,装扮成仙女的样子。”
“我相信,”他说,“那根本不需要什么装扮。你永远也不需要装扮,亲爱的,不需任何装扮,你就已经是最有魅力的仙女了。你愿意和一个十足的坏蛋握个手吗?”
她将手放在他的手里。
“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坏蛋,因为你只不过杀了一个坏人。而且非常谢谢你那可爱的新连衣裙。”她真诚地说。
当我们穿过马路走向我们的车子时,她一直向我们挥手道别。转弯前我们往回看,正好看到一位衣着整齐的青年就站在那少女旁边。我们知道那就是普特先生,那个只身找寻修道院,显然无功而返的香水业务员。
“多么令人惊异的女孩啊!”当我们坐进车子、就要驶离之前,凡斯低声地对我说,“我猜想,我那个用凯奇警官的忧虑拼凑起来的故事,真的让她相信了,她真是天真烂漫。在这污秽的世界里,你看她多么渴望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啊!一切对她都是那么美好——香水工厂的芬芳,乡间田野的旖旎春光,令人倾慕的英雄气概,以及刚刚萌芽的恋情……”我膘了他一眼,笑话他道:“你到底在扯些什么?”
“是的,”他说,像是自言自语,“看起来结局似乎很明显了,普特先生的一厢情愿看来只是一场徒劳。你注意到了吗?甚至在与普特先生短暂的乡村结伴踏青中,她抹在身上的,还是勃尔斯特别为她调制的、气味芬芳的那种叫不出名来的香水。由此倒使我感到,嗅觉灵敏的人,才有希望赢得最后的胜利。”
5月18日,星期六,晚上8点
多姆丹尼尔夜总会位于第七大地道附近的西五十街上,虽然处在一幢由旧大楼改建的大型建筑物中,多姆丹尼尔夜总会仍突出地显露出其不同凡响的高雅。幽长而略呈扇形展开的阶梯,从建筑物的入口处向外延伸而出,入口两旁的宽广之处,摆满了希腊式的大花盆,里头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女贞树。大楼西侧,一条走道隔开了夜总会和邻近的建筑;东侧则是一条用小块大理石铺砌而成的车行道,仅有十英尺宽,一直通向后面的停车常和这一条车行道相毗邻的,则是第七大道街角的一座大型商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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