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斯点点头。
“是的,我明白这一点。不过,如果我理解得没错,那么,你的意思是,确实有一些毒药存在于分析的器官中,可是我们却无法通过化学分析检测出来?”
“噢,对的,有好几种有毒物质在化学上还没有找到判定的方式。而且,你绝不可以忽略这样一个事实:有些毒药在进入人体与某些化学物质接触后,会转变成平常在人体中常见的无毒物质。”
“这样就可以毒死一个人而又不留下任何痕迹?”
希尔伯博士轻轻点头。
“没错,是有可能的,例如一个人把钠弄进胃里……”
“这我明白,”凡斯打断他,“可那是因为钠的燃烧所造成的
胃穿孔这一类事情。但那并不是我关心的,我想要知道的是:是否真有一种有毒物质,能致人于死地却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有,有这种毒药,”希尔伯博士缓缓回答,再度将烟斗从嘴上取下,“例如,有几种既会产生伤害又无法用化学方法检测出来的植物毒物,还有一些有机毒物会很快转变成体内一般可以找得到的组成要素。还有,某些容易挥发的毒药待到检验时,可能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
“我特别想知道的是,”凡斯说,“某种容易取得、可以用一杯水服下、但是被害人又不会察觉到其存在的毒素。”
希尔伯博士思考这个问题许久,然后严肃地摇头。
“不,恐怕我能记得的药物和化学物质都不符合你所提出的条件。”
“不过,博士,”凡斯坚持道,“是否可能有最近发现的某种新毒药会符合我的假设条件?”
“当然,那是可能的,”希尔伯博士承认,“经常会发现新毒药的。”
凡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倘若在一杯水中含有致命剂量的阿托品和颠茄类毒素,喝水的人是否能发现呢?”
“啊,会的,那种水喝起来会有明显的苦味,”希尔伯博士懒懒地把目光转向凡斯,“你有充分证据证明里威廉家的案子是把毒药下在水中的吗?”
凡斯回答前犹豫了一下。
“这只是怀疑而已。实际上,昨晚除了维尼亚太太,还有两个人中了毒,不过他们都康复了,而且他们两人都在昏倒前不久喝了一杯水;而我们到达时,维尼亚太太床边的水瓶是空的。”
“哦,我明白了,”博士低声说,同时缓缓点头,“那么也许在我明天对死者的其他器官做过分析之后,可以多告诉你一些。”
凡斯站起来。
“我深深地感谢你,博士,对了,你的报告何时会完成?”
希尔伯博士沉重地站起来,陪同我们走到门口。
“那很难讲,明天一早我就会先开始做这件事,倘若顺利的话,你们在明天晚上以前就能拿到报告。”
我们动身离开,凡斯直接开车载我们到他的寓所。他一直没说话,显然在专心思考。而马克直到在进入书房之前,也一直
没有讲话。柯瑞进来在炉架内生了火,凡斯向他要了拿破仑干
邑。此时马克才向凡斯提出离开希尔伯博士家之后的第一个问题。
“你发现什么了?也就是说,在你和希尔伯交谈时,有什么新的想法跳出来了吗?”
“不很确切,”凡斯快快地回答,“这是这个案子奇怪的地方。
我觉得几乎就要碰触到某件重要的事情,可紧接着它就不见了。
今天下午有好几次,当博士在陈述时,我感觉到他好像正在告诉我某件我想知道的事,可是我却仍然一无所获。”他叹息着,以双手温热拿破仑干邑,使香气从宽腹容器的窄口散发出来。
“不过,有一个中心一直贯穿昨晚的事件,那就是水的主题。”马克深思地望着他,“我注意到你的几个问题都与这个中心有关。”
“喔,没错,可能是吧。水贯穿这出邪恶戏剧的每一幕。利厄点了一杯威士忌,同时要了白开水。而吉尔卡特则要侍者到他的办公室去拿水;接着,吉尔卡特自己想喝水,却发现水瓶是空的,所以他把水瓶送到吧台去装满;维尼亚·里威廉的水瓶在我们抵达那栋房子时是空的;艾丽亚·里威廉喝了她母亲水瓶中的最后一杯水,接着就昏倒了,她自己的水瓶后来被发现也是空的。然后是布尔德在提到水时突然变态。每一处我们怀疑的地方——都有水!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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