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我说:“你要叫警察,可以找一位姓宓的,宓善楼警官。他是凶杀组的。他目前正在处理你叔父的案子。”
我是坐着的,苏有契站着。过了一下,他犹豫地走向电话,又绕过电话回来坐下。他说:“我不明了你如此无理的原因。”
我说:“首先说到,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极端拘泥于细节,有洁瘾的人。但是今天你不太整洁。”我把我大拇指翘起,向卧室摇了两下:“你是你有钱叔父唯一喜欢的侄子。这房子是他的,当然有佣人供你使唤,所以房子可以整理得如此一尘不染。”
“这和你来这里有什么关联?”他问。
我说:“马上就要说到你重重盔甲,纰漏出在哪里。”
“你是什么意思。”
我用十足信心的语调说道:“那女佣人,一定会说那墙上椭圆型的镜框和照片是什么时候拿下来的——这是你犯的最大的错误。你不该把整个镜框拿下来,你应该把照片拿下来,另外换张照片进去,镜框还在老位置上。但现在你可以看到墙上的颜色有明显的不同。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针孔,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了。”
他看着我,好像我在他胃上打了一拳。
“现在,”我说;“你可以打电话叫警察来了。当宓善楼警官来后,他会把女佣找来,拿出鲁碧莲的照片问她,本来挂在床正对面墙上的照片,是不是这个人的。”
他的两个肩头突然垂下,好像两个肺都塌了下去。
“你——你要什么?”
“当然是事实。”
“赖,我预备告诉你一些本来绝不会告诉人的事。”
我什么也不说,只坐在那里等。
他说:“我也不时地常去凌记老地方走走,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为你的小说收集资料?”
“别那样。我只是轻松一下,晃一晃。一个男人用了太多脑力,也需要玩一玩。”
“所以你就和鲁碧莲玩玩。”
“请你先听我说完。”
“那就请。”
“鲁碧莲卖香烟给我。我看她,认为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子。”
“所以你泡她一下。”
“当然,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之后呢?”
“我变得对她更认真有兴趣。但是我很怕我叔父,他不喜欢我这样。他称之为昏了头。”
“他怎么办?”
“我不知道,赖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怎么想?”
“我甚至想都没有想。”
我说:“也许我可以替你想一想。”
他用又红又肿的眼睛看着我、做得像一只受伤的鹿,在问我为什么要开枪打他。
我说:“你的叔父认为她是捞女?”
他说:“还没什么希奇,我刚才等于已告诉你了。”
“所以你叔叔就决定自己去看她,告诉她假如她能使你觉悟,一劳永逸不再想念她的话,你叔叔会给她一笔钱,可能比她设法嫁给你,再领赡养费还要多。譬如她愿意和什么人情奔,或是让你在她寝室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再不然做些完全破坏你迷妄幻想的事情,都可以。”
苏有契自后裤口袋拿出条湿湿的手帕,在手指上转着,扭着。“我不知道,”他说:“我不相信百利叔叔会做这种事,我也不相信碧莲会听他的。我想碧莲会——恨他。”
“用一把小斧头来恨他?”我问。
“老天,”他说:“你真会有这些讽刺的笑话来令人生气。当然不可能!碧莲连一只蚂蚁都不肯随便伤害。我们千万不要把碧莲拖进这件事来,我们一定要让她在事外。”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把它拿下来了。我一听到发生了这件事,就把它拿下来了。”
“是她给你的照片?”
“不是的,我贿赂了为她做宣传工作的摄影师,买了一张给我。碧莲不知道我有那张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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