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当然用过。”
“这公寓里有一把吗?”
“我想有的,有。”
“我们拿出来,看一下。”
她思虑地注视我一下,带头走进厨房。我跟在后面。肉锯在水槽的下面,她拿给我看。
锯刀上有油渍,在锯刀和铝柄间有些木屑。
“果然不错。”
“什么果然不惜?”
“一切都符合了。”
“符合什么呀?”
我看着她的眼间:“你这里本来也有把小手斧,对吗?”
她眼光闪避。
我说:“无论是谁干的这件事,事先没有想到会发现一个昏睡中的苏百利。当这个女人发现苏百利昏睡过去了,‘她’找到那把手斧——看,一切都符合了。”
“女人?”
“是,一定是个女人。”
我继续看她:“她不希望把斧头留在现场。她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把它带出去——放进她皮包里。所以要把手斧的柄锯短点。才放得进。”
“唐诺!”
我走回去,又向街上望。有几秒钟,房间里很静。过了一下我说:“我仍斤斤于凶器之所以在我车中,是因为我车正在凶手藏匿凶器最方便的位置。一旦这个理论成立,我们突然发现——”
我突然停住。
“有什么事?”她问。
“看那辆车。”我说。
她看我指的地方:“是辆警车。”我说;“看那红灯。”
宓善楼警官自车中出来,英勇地绕过车子到车的右侧,打开车门,伸出一只手。
柯白莎把她的一只手放在宓善楼的手上,像一面袋砂糖从食品架上翻筋斗跌落下来那么优雅地跨出车来。
我说:“快,快离开这里——不!太晚了,来不及了。”白莎见到了公司车。我看到她敲敲善楼的肩,指指我们的公司车。
善搂走过去看看牌照号。他们认真地讨论了半分钟,走向公寓大门。
2秒钟之后鲁碧莲的公寓大门铃响起。
“怎么办?”她问。两眼看着我,非常惊慌。
“坐在椅子上,”我说:“不要动!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能办到吗?”
“你怎么说,就怎么做。”
“注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出声。”
“是的,唐诺。”
门铃声停了。
我打开通走道的门。确定一下弹簧锁没问题。回顾说:
“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出声,知道吗?”
她点点头。
我步上走道,把门拉上,用我的手及膝盖爬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板上。
我保持这姿势,直到我听到走道上有轻轻的脚步声过来。我移动了一下,脚步声突然停止。
我改变自己姿势为单膝半跪式,右手伸进口袋摸到我的万能钥匙包,把钥匙包取出,选了一个在鲁碧莲门锁上拨弄着。
脚步声又响起。
我用有罪很惭愧带点小小惊恐的眼色向后向上看去,一副被人当场逮到了的样子。宓善楼两眼瞪着我相望。
“不错,你选这一把有点像了。”宓警官说。
我急急想把万能钥匙塞还口袋。
“嘿,嘿。”宓警官冷笑着,用一只手一把从我发抖的手中把钥匙包攫了过去:“看来你们的侦探社还在玩百合钥,是不是,白莎?”
白莎说:“可恶,你!唐诺,我老早就叫你把这东西丢掉。会给你出事情的。”
我不说话。
善楼问:“怎么回事?”
我说:“我想进去看一着。”
“我认为你也是这意思,来多久了?”
“我不知道——有四五分钟了吧。”
“那么久?”
我说:“我按铃四五次,确定没人在家,我——我就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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