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执行的?”
他摇摇头说:“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告诉我哪里服的刑,对你有什么损失呢?”
他说:“我是用真姓名服刑的。没办法,要身分证明。好在老人家没听到。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妈妈以为我去非洲了。她老了。要是她知道了,非急死不可。我个人倒无所谓。这是为什么我不要条子留我指纹。贝是我出狱后自取的姓。我除了和母亲写信外,都不用真姓名。信也是寄邮局自己去拿的。”
我站起来。他跟我到门口。他问:“这些,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暂时不会。”
“以后呢?”
“看情况而定。”
他开始关门。我转身踏上一级阶梯,说:“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当你在楼上的时候,要是楼下车库引擎在转,你听得到吗?”
“引擎没有做事的空转,是听不到的。我保养的车子,即使在车子边上,也不太容易听到声音。但是,我在楼上,楼下车库有人发动引擎,我是一定会听到的。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我说。他把门大声推上。
我走进屋子去,窦医生才离开不久,戴太太表现很“勇敢”。不过还是把自己“包”在各种病的症状里。
“我不能被这件事把我自己打垮了。”她说:“我必须面对事实,用冷静,合理方法来善后。”
“完全正确。”
“你知道,死亡是不能避免的。唐诺……我以后也叫你唐诺,这里每个人都叫你唐诺。”
“很好。”
“你可以叫我可兰。”
“谢谢你。”
“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你知道,你要假扮是芮婷的朋友,她的……很要好的朋友。”
“我了解。”
“你不在乎吧?”
“不在乎。”
“窦医生说得很好。他说死亡是谁也控制不住的必然后果,时间是最好的止痛剂。他告诉我,目前我最好的方法是转移一种新的兴趣,因为新的经历可以忘记过去一切。”
“听起来很合理。”
“是这样。他说有的女人把自己关起来,整天悲痛,不出去找新的事物改变兴趣,很多年之后,非但悲痛不减,而且在精神方面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医生建议我不可再忧伤,要我露面开始新生活,要我用新的经验治疗旧伤痛。”
“你同意了。”
“我不要这样做,至少目前不想,但是这是医嘱呀。良药苦口,你还是要吃。”
“不错。”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法。窦医生说,我的问题是太神经过敏了。我像根绷紧的弦,我的忍受力太脆弱。你不会认为我是神经质,一触就跳的女人吧。我……我想你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她说,用她暴出的眼珠淘气地看着我:“柯太太告诉我,你是一部用脑子的推理机器。但是她告诉我,女人看到你都是会疯狂地迷住。告诉我,唐诺,你自己说,这是不是真的。还是柯太太吹牛要引起我好奇心?”
我说:“白莎是说不定的。多半想引起你好奇心。”
她说:“也许是她先入为主的看法,和她自己完全不在乎女性柔和的美,是没有关系的。就是如此。”
“也许就是如此。”
“你看来一天到晚只想到工作。”
“我们这一行,接到工作后怎么能睡觉呢?”
“对,我想你是对的。但是,有的请你工作的女人,可能寂寞,害怕,或者要……”
“她们都指定我做一件特别工作,做完就算。”
“当然你不可能期望女人,直接什么都告诉你。有的时候你一定要有点小聪明才行。”
“你说的也许对。”我说:“我小聪明是没有的。戴医生的记事本,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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