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真是太不利了。”
“是有一点。”
“现在尽拖时间也没什么用。”
他说:“也许我们可以谈谈价钱。”
“也许可以。”
霍克平说:“你有什么建议?”
“先听你的。”
他说:“我的座右铭是有饭大家吃。”
“很好的座右铭。”
“我可以使你也有饭吃。”
“你能吗?”
“能。”
“你把详情说出来,我再决定。”
他想了一想说:“没什么,说就说。”
“请吧,”我说。
他好像要自我鼓励。他用完全没有表情的语调,平平地好像在说给自己听:“假如你已经打听到我那么多,你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说给你听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用眼角命令白莎保持静默。他已经无条件投降了,用不到再加压力了。
果然,他继续用单调语音说道:“相信劳华德随时会出卖我……而我也曾警告过他。”
我一动也不敢动地坐着。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暂停。
霍克平也没有看我,两眼看着地毯:“我想我应该掩饰得好一点,还是太不小心了。”
他又把手插进口袋,足足有30秒钟,大家不开口。
霍克平说:“我希望你能从我的立场来看这件事。也许你不会,但我所做的不能算是坏事。”
我知道,如果我能让他自己吐实,他会说得远比我迫他说来得多。何况,我没有太多可以迫他的把柄。我看白莎一眼说:“克平,你怎么会开始玩这把戏的?”
“这也不是一天使然的。”他说,几乎非常急于解释给我们听,也是给自己听:“我是次子,我有位长兄,有窍门把任何东西,卖给任何人。”他脸上有痛苦的表情。他的嘴一时显得很不高兴。
“我想你的哥哥占尽了一切便宜。”我说。
“谁说不是,学校里都是给骗得团团转,妈妈喜欢他。爸爸倒不见得听他的,但爸爸忙于自己的追女性活动。留下我只好自己管自己。哥哥受教育,得到一切机会,而后开始跑马,赌钱,伪造支票。老头总会给他摆平。老哥终于失败,破产。而他们始终还说他是好孩子,只是时运不佳而已,唉!现在来说,有什么用呢?”
我告诉他:“是没什么用。”
他说:“我喜欢找较容易轻信人言的女人下手。一开始倒也没有走这条路。我离家,一个人混,混得不好。而后我弄熟了一个女人,她同情我,为我感到难过,她是有夫之妇,丈夫很老。她很爱我,给我经济支援,纠正我不可有愤恨和乖戾的习性,要培养我的人格。她为我支付学费。我甚至还受过语音训练。我对她很狂热的。她没有儿子。把我看成她儿子,情夫,一个试验品。”
“女人后来怎样啦?”白莎问。
他望向白莎的眼,脸色沉重痛苦。“她丈夫发现了这件事,把她杀死了。”他慢慢地说。
白莎问:“你把那丈夫怎么处理。”
“还能有什么处理,什么也没做。”他说。看着自己的手。他把自己的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握到手指变成白色。
“为什么?”我问。
“我什么也不能做,他不是冲动地用把枪,一枪把她干掉。他用个残酷聪明的方法,把她谋杀了。只有两个人可能杀她,不是他就是我。假如我一搅和,他就会把这件事扣在我身上。”
白莎说:“我不懂,怎么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他痛苦地说:“她死的时候,是和我在一起。她死在我怀抱里。”
“下毒?”我问。
“是的。他得知她要和我幽会,假意完全不知。他说他要参加一个会议。那天是她生日。他开了瓶香槟,互相举了两次杯,他离开了,她来找我。半个小时后她发作了。起先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而后她想到了。我要把她送医院,她坚持要回家用电话召医生来。她未能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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