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接话。
他停了一下,来表示他即将讲的话非常重要。他继续说:“但是,你是我病人请来替她调查案件的。我的病人指示我尽一切能力,和你合作。为了你顺利完成你的工作,对我病人的情况当然应该有所了解。在这个立场上,任何你要问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你现在懂了吗?她指令我告诉你一切对破案有关的资料,当然我病人也就是你的当事人,她自己的情况也包括在内。”
他停下来,等我问问题。我知道他希望我能一问即中的。
“戴太太有卧床或用轮椅的必要吗?”
“只为了减轻她精神和心脏的压力,让她脑中留意自己。为了某种理由,目前是很重要的。”
他很巧妙地加重语气在“某种理由”。
我说:“她为了某种理由,显然认为,她的秘书史娜莉和她丈夫有特殊的关系。这种对史小姐的敌视,会不会增加自己精神负担,而使你的病人病况不稳定呢?”
他的眼睛发亮了:“你正在问我希望你问的问题了。这问题使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我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她对史小姐的憎恨,已演变为对她健康实质的威胁。而且有增无减。我已用尽方法劝她,多注意自己,少注意史小姐。”
我说:“心里有什么事,吐出来也许会好一点。再说,你的地位很特殊。你说过不论什么事,在报告戴太太之前,应该先向你报告。”
“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不平凡的事吗?”
“是的,我去过史娜莉的公寓,我用万能钥匙开的门,因为我要看些东西。”
“看什么?”
我说:“这一点等一下说。我给贝司机加了点压力。他有刑事前科。”
“这我知道,”窦医生说,“警方发表了贝司机的说词,我觉得很荒谬。”
“是我故意叫他去把首饰拿出来的。”
“你怎么想到他能帮你拿得到呢?”
“我有把握相信他办得到。”
“他办到了?”
“是的。”
“首饰哪里去了?”
“在我这里。”
“你还没有告诉戴太太?”
“还没有。”
“史小姐跟这个……”他停住。
“请讲。”我说。
“……这个失窃案,有没有关系?”
“我想有。”
“我就怕如此,”他说,“首饰的事,都还没有告诉过戴太太吗?”
“没有。”
“有没有给她任何暗示,你会在什么地方找到,怎样去找,或是史小姐可能与此事有关?”
“没有。”
“暂时不要,我们得另外想个办法,否则对我病人的精神会有损害。”
“也许她已经知道了。”
“我想不会。她要知道,我就会知道的。”
“也许最好不告诉你。”
“也许,”他想了一下,“但机会太少了。”
“她!”我说,“现在我说我的遭遇。”
“是什么?”
“我去史小姐的公寓。我用万能钥匙进去的。起先我认为里面没有人。我选定进去的这个时间,里面应该没有人。但是,里面有人。”
“什么人?”
“史娜莉。”
“她怎么对你?”
“什么也没有,她死了。”
“死了!”
“是的。”
“死了多久了?”
“不久,是勒死的。一条粉红色女人束腰上的绳子,叠成二条,在她脖子上打了个结。在脖子后面,一根擀面杖,插在绳上扭绞着。我不知道,尸体解剖有什么发现。多半先是用那木棒,把她打得失去知觉,而后再下手的。”
有一会儿,他脸上有惊奇得不能相信的样子。而后他牵牵嘴唇要说话,又自动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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