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绘挣扎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丈夫的情妇。”
我只是愣愣地望着冬绘。
“这个节目制作人出现在我指定的交易场所,将装有现金的信封交给我之后就离幵了。当时,对方就像一个仅有躯壳的玩偶,那空洞的眼神就像玻璃珠。我打开信封,里面有五十张万元大钞及-张对折的信。至今我还记得信上的每一个字,上面用铅笔大大地写着——被你拍到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把被你拍到的事跟对方说了,我告诉她,无法再跟她继续交往。结果,她上吊自杀了,就死在曾经跟我去旅行过的山里,带着对你的恨意死了。”
冬绘的下巴微颤。看在我的眼里,她的脸就像一张构造简单的面具,仿佛有人在后面操控,让她的嘴巴不停地动着。
“你……”
“我们别再见面了。让你知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再见你。”
冬绘站了起来,嘴唇颤抖着俯视我。
“最后,再告诉善良的三梨先生一件事。想要忘记犯过的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抛弃一切去赎罪,另一种则是犯更多的罪来掩饰。只有坚强的人会选择第一种方法,然而我……”
说到这里,冬绘再也说不下去,转身打算离开。我立刻站起来,抓住她的手。
“够了吧,你也不想再看到我……”
“名字呢?”
“什么?”
“那个自杀的情妇叫什么名字?“
“我忘了,你可以去査四菱商社的电脑啊。”
“那件事发生的正确时间呢?”
“就七八年前的冬天啊,我没有记得那么清楚。”
“她是在哪座山上吊的?”
“不知道啦!”
冬绘企图甩掉我的手,但我没让她得逞。
“你把照片放在怎样的信封里?”
冬绘吸了一口气,粗鲁地回答:
“白色素面信封啦。四菱商社的人都用那种信封,把证据照片及勒索信放在纯白信封里,然后用鲜红色胶带封起来,这是为了让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可以了吗?我讲得这么清楚,你满意了吧?”
冬绘用力挥动手臂,刹那间我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我的脚无法用力,站不起来。冬绘低头看着我,斗大的泪珠从镜片后方沿着脸颊滑落。
“再见——”
冬绘就这么离开了。
白色信封,自杀,红色胶带,秋绘家的垃圾桶。
白色信封,杀人,我听到的部分内情,冬绘那天晚上的行动。
我坐在“地下之耳”的某个角落,盯着威士忌酒杯。相同的字眼在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又消失。
(总之,你请老板过来听就是了……)
(我是田端。您辛苦了……)
(死的是这个丈夫的情妇……)
(就死在曾经跟我去旅行过的山里……)
“问题出在上次那位小姐身上吗?”
我抬起头。老板身穿老旧的土黄色夹克,顶着一张历尽沧桑的土黄色脸庞,正在柜台的另一端悠闲地玩弄九连环。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你不会烦恼自己或社会上的事,对吧?所以,一定是身边的人出问题。我会提到上次那位小姐,完全是瞎猜。”老板一边玩弄九连环,一边挑着眉说,“除了野原大哥及牧子大姐——玫瑰公寓的住户之外,你认识的人,我只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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