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登和维多利亚冲上了秘密档案馆外的院子。新鲜空气吸入兰登的肺的时候,那感觉就像吸毒一样舒服。眼睛里的紫色光斑很快消失了,但是,愧疚感还在。他已经充当了同案犯,从世界上最机密的档案室中盗窃了一份价值连城的文物。教皇内侍说过,我相信你。
“快点,”维多利亚说道,她手里还拿着那张纸,健步如飞,“冷静点,等我们破解了这玩意儿,我们可以把他们神圣的第五页资料还回去。”
兰登加快了步子赶上去。他不再感觉自己像个罪犯,但还在为资料中蛊惑人心的暗示迷惑不已。弥尔顿是光照派的人。他为伽利略作诗,登在资料第五页上……远远躲过了罗马教廷的注意。
他们走出了院子,维多利亚把资料递给兰登。“你觉得你能破解这玩意儿吗?”
兰登小心翼翼地拿着资料,毫不犹豫地把它放入口袋里,“我已经破解了。我知道杀死第一个人的地方在哪里。我们得去提醒奥利韦蒂。”
维多利亚赶上他。“你怎么就知道了呢?让我再看看那张纸。”她像拳击手一样灵敏,敏捷地把一只手伸到他口袋里把那张纸又掏了出来。
“当心!”兰登说,“你别——”
维多利亚并不理会他。她把资料拿在手中飘然走在他身边,举起资料对着傍晚的灯光仔细查看空白处。她大声地读起来。
你从桑蒂的土冢举步,那里有个魔鬼之窟。
穿越古代的罗马之城,揭开了神秘的元素。
通向光明的路已铺就,这是神对你的考验,
在那崇高的历险途中,让天使来为你指南。
你从桑蒂的土冢举步,兰登也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这首诗说得一清二楚。光明之路从桑蒂的坟墓开始。从那儿横穿罗马,那些标识标明了道路。
揭开了神秘的元素。神秘元素。这也非常清楚,指的是土、气、火、水,科学上的元素,那四个伪装成宗教雕塑的光照派标识。
“第一个标识,”维多利亚说,“听上去像在桑蒂的坟那儿。”
兰登微微一笑。“我跟你说过没那么难吧。”
“那桑蒂是谁?”她问道,好像突然激动起来了,“他的坟在哪儿?”
“桑蒂,”兰登说,“就是最伟大的文艺复兴大师拉斐尔的姓氏。”
维多利亚一脸诧异。“那这条路就是从拉斐尔的坟墓开始的了?”
“这简直再清楚不过了。”兰登知道,像许多其他的宗教艺术家一样,拉斐尔也是一个可疑的私下里的无神论者。
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把资料放回兰登口袋里,“那么他埋在哪儿?”
兰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拉斐尔葬在万神殿,信不信由你。”
“万神殿是教堂吗?”维多利亚问。
“那是罗马最古老的天主教堂。”
“诗上说桑蒂的土冢。你看这意味着什么?”
兰登加快脚步斜穿过侍卫营的院子。“土冢?事实上,罗马大概没有哪个地方比万神殿更具有土地的气息。万神殿之名就来自于这里最初信奉的宗教——泛神崇拜——对一切神的崇拜,尤其是对大地之母的异教神的崇拜。”
“好吧。”维多利亚说,听上去她更信服了。“那么魔鬼之窟呢?从桑蒂的土冢举步,那里有个魔鬼之窟?”
兰登对这个还不是那么肯定。“魔鬼之窟肯定是指那个天窗。”他做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猜测,“肯定是指万神殿屋顶上的那个著名的圆形开口。”
“但那是教堂啊,”维多利亚不费力地跟在他身边说道,“他们怎么会把那个开口称作魔鬼之窟呢?”
实际上兰登自己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他从未听说过“魔鬼之窟”这个说法,但他确实回想起公元六世纪时对万神殿的一个著名评论,那个评语,说也奇怪,现在看来十分恰切。圣徒比德有一次曾写道,万神殿屋顶上的那个洞是卜尼法斯四世给万神殿祝圣时逃跑的魔鬼钻出来的。
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瑞士侍候卫营。迎着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的奥利韦蒂,兰登不无兴奋地说:“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奥利韦蒂眯缝着眼睛说:“但愿真的是好消息。”
四辆没有标记的阿尔法.罗密欧155型车疾驰在科罗纳里大街,像战斗机从跑道上起飞一般。车里载着十二名便装打扮的瑞士侍卫兵,他们手持彻奇帕迪尼半自动枪,带着局部神经毒气罐,还有远程晕厥枪。那三名狙击手则扛着激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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