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女子正要按下电话号码时,立石卓吼道:“住手!”制止了她。
“我们没有必要听命行事。”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
“可是,我们不能背叛伙伴。”
“现在不是满嘴仁义道德的时候了。”哲朗再次看着她。“打呀!”
但是她的手没有动,似乎决定交由丈夫判断。
“不用打。”
“如果你们不按我的话做,我马上向公司告发你的事。”哲朗说,“这么一来,就算你不愿意也得和香里联络了。”
立石卓的表情扭曲变形,狠狠地瞪着哲朗。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状况紧急。”
“你打算叫他带健保卡出来,然后逮住他吗?”
“没错。”
“既然这样,我让她打电话,请你直接接电话。然后请你和他交涉,请他见你。”
“我就是认为他不会答应这种交涉,才会采取这种手段。不,他气质不会答应,说不定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挂电话。”
立石卓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知道哲朗的说法没错。
“快打!”哲朗对着金发女子说。
她向丈夫求救,但是他却垂下目光。
“你们交健保卡时,都在什么地方?”哲朗问他。
“新宿车站的剪票口,东门的……”
“那么,这次也约在那里吧。”哲朗对她点头。“打呀!”
她开始按下子机的号码键,看来她打的是对方的行动电话。
隔一会儿,她吸了一口气,说:“喂,呃,是我,我是丽美。……嗯,那个,他好像得了盲肠炎……,不,我们还没有去医院。我想等一下带他去……,嗯,是啊。我想没有健保卡可能不太好……。嗯,噢……嗯。那,就在老地方……,好,三十分钟后见。”
原来她名叫丽美。她挂上电话后,重重吁了一口气。
“我和她约八点在剪票口碰面。”
“干得好。”
“你居然用这种方法,真下流。”立石卓低喃道。
“如果有空选择手段,我会那么做。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
听到他这么一说,立石卓焦躁地搔了搔头,盘腿坐下。
“难道我要这样过一辈子吗?我原本以为这次真的能以不折不扣的男人身份活下去,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安心过日子呢?!”
“这是你选的路吧?”
哲朗一说,他像是被人说到痛处似地顿时哑口无言。接着,他轻轻拍了大腿一下。
“性别根本不重要。只要本人说自己是男人,他就是男人。为什么非得要有正式文件证明不可呢?文件上写的内容,全部都是事实吗?不见得吧?”
哲朗看见立石卓的肩膀微微晃动,想起了去静冈时的事。他的母亲拜托过自己一件事。
“你的母亲希望我告诉她,你过得好不好,在做什么工作。我可以告诉她吗?”
他低头想了许久之后,抬起头来。
“请你别告诉她立石卓这个名字,还有我住的地方。这样会给大家添麻烦。”
“那,这就瞒着她吧。但是,我可以告诉她你过得很好吧?”
他再次沉吟,然后拨起刘海,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拼命地活下去……,请你这样告诉她。”
“我知道了。你打算回家吗?”
他看了丽美一眼,她也担心地看着他。
“我是立石卓,”他继续说道:“怎么能回佐伯香里的家。”
时间是晚上八点十几分了,佐伯香里还是没出现。哲朗站在能够看见剪票口的柱子后面,不断微微抖动右脚。香里或许是对丽美在电话中的语气,感到一丝不自然。或者是哲朗离开后,立石卓又打了一通电话给他。无论如何,如果香里再不出现,哲朗只好再去威胁立石卓一次了。一想到这件事,哲朗的心情就沉重起来。
他看了手表一眼,八点十三分。
哲朗心想,非得设法和中尾见上一面不可。既然早田不帮忙,警方追缉中尾是迟早的问题了。然而,他应该还没有察觉到这件事。自己必须和他见面,警告他,并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陆续有人进入检票口。哲朗思考他们为何将这里当作面交健保卡的地方。佐伯香里能够在三十分钟内到达这里,意味着她住在距离这里不太远的地方。美月应该也和她住在一起吧?中尾呢?
还没有看见佐伯香里的身影。当哲朗想要再看一次手表时,感觉到背后有人。他回头一看,眼前站着一名戴着帽子,将帽檐压低的女子。她身穿裤装,套了一件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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