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病房的患者听见的是谁的脚步声?早苗在病房里穿的是拖鞋。
早苗打着赤脚。就算只是开窗看外面,一般也会穿上拖鞋吧?
听说从前有人带早苗到医院的屋顶时。她大哭大闹。她是不是有恐高症呢?如果有,就不可能从窗户探出身体。
命案发生当晚,有好几个人目击医院大门前停了一辆大型黑色轿车。那难道不是凶手准备的交通工具吗?
从这几个疑点一路看下来,勇作能充分接受兴司坚持他杀说的理由。更令人怀疑的,是为什么当时警方不更深入地追查呢?
勇作看着这个笔记本,决心要设法找出真相。他觉得,兴司也希望自己那么做。兴司虽然没有在警界出人头地,但对每一件案子总是全力以赴,以自己能接受的方式办案。他唯一的遗憾,恐怕就是这起“脑外科医院离奇死亡命案”。
然而,勇作拿到这本笔记本时,早已不可能重新调查那起命案了。时至今日,还有多少人记得那起案子呢?
勇作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向瓜生家的人打听,或许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要采取行动却不容易,就算要向他们打听也无从下手。若突然登门造访,要他们说出早苗死亡的真相,只会被当成疯子。
勇作左思右想苦无对策,后来因为每天忙于繁重的工作,不知不觉间,彻查真相的心情渐渐淡了。
他没想到,这次的命案竟然会扯上红砖医院。
勇作想,试试看吧。不知道这起命案和早苗一案有多少关联,但尽最大努力吧。
“这起命案是我的案子,它和我的青春岁月大有关系。”勇作紧握手中的笔记本,在心中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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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作心中那幢充满回忆的红砖医院早已面目全非。令人怀念的红砖建筑成了全白的钢筋水泥房子,简直像一栋高级饭店,而从前绿意盎然的院子大部分已辟为停车场。
勇作绕了一圈,试着找寻遇见早苗、美佐子和瓜生晃彦的地方,却遍寻不着。
不知是经营方针改变了,还是只靠脑神经外科无法经营,或者兼而有之,医院的名称也从“上原脑神经外科医院”变为“上原医院”。
这天早上,勇作一到岛津警局,马上去找西方,要求去调查昨天从须贝家回到警局后,让西方看的那张照片中的建筑。
“我总觉得见过那栋建筑,但昨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就没表示什么看法。”
“你现在想起来了?”西方将照片拿在手里问。由于还不清楚照片和命案之间的联系,目前还没决定如何对这张照片展开调查。
“我想那大概是位于昭和町的上原脑神经外科医院,在我老家附近,所以我有印象。”
“哦,是家医院啊。听你一说,的确像医院。好,你就去走一遭。”西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
勇作想,幸好西方没有啰里啰唆问一堆问题。
他到医院前台报上姓名,表示想见上原院长。
“您跟院长约了吗?”身穿白袍的前台小姐一脸诧异地问。
勇作回答:“是的。”
他来这里之前打过电话,这才知道,当年的上原雅成院长已经去世。接电话的是他女婿、第二代院长上原伸一。
等了一会儿,另一名护士带勇作到院长室。护士一敲门,室内马上传来浑厚的声音:“请进。”
“和仓先生来了。”
“请他进来。”
勇作踏进院长室,迎接他的是一个肥胖的男人。此人脸色红润,头发乌黑茂密,但应该已经四五十岁了。
“不好意思,在您百忙之中前来打扰。我是岛津警局的巡查部长,敝姓和仓。”勇作低头行礼。当他抬起头时,发现房间中央一组待客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约莫四十五六岁,体态和上原正好相反,苗条修长。勇作也向她低头行礼,她立即点头回礼。
“她是内人晴美。”上原向勇作介绍,“你说要询问从前医院和我丈人的事,我想光我一个人可能无法详尽回答,所以找了内人过来,应该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感谢您想得那么周到。”勇作再度低头致意。
“来,请坐。”上原摊开手掌,伸手示意勇作在沙发上落座,自己则坐在夫人晴美身旁,晴美看起来只有他一半大。
勇作和他们相对而坐。皮沙发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整个身体几乎都要陷进去。
“真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刑警先生竟然会为了那起命案到敝院来。”上原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拿出一根烟,用台式打火机点着。这一带大概无人不知须贝正清遇害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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