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的调查会议上,织田扬扬得意地报告。前几天第一次听到这番推论时,勇作没想到真会给他说中。
总之,正是这番推论使警方转而将调查重点放在松村的不在场证明,以及他与澄江的关系上。
去请松村显治到警局的刑警说,他几乎毫不抵抗,乖乖顺从,想必已经作好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心理准备。和刑警离开公司前,他只打了通电话给邻居,请对方代为处理他饲养的猫。
“如果您能收养它自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行,请和卫生所联系……是,我也不好意思造成您的困扰……是,一切就麻烦您了。”
他似乎是向对方解释,自己必须离开家好一阵子。松村显治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妻儿,也没有兄弟。
松村进入审讯室后,爽快地全部招认了,反倒让审讯官觉得扫兴。
负责审讯的刑警说:“他在我问话之前就招了。”
松村说,他的杀人动机有二。一是他无法忍受瓜生家一手建立的UR电产沦为须贝的囊中物,二是瓜生派中唯一没变节的他肯定会遭到须贝的迫害。为了阻止须贝那么做,他只好先下手为强。
“还有,”松村笑着说,“那人是个疯子,不能让疯子掌权。”
刑警问:“他哪里疯了?”
松村挺胸回答:“他应该今后才会发疯,所以我要防止他伤及无辜。”
西方的上司绀野警视认为,基于这个回答,说不定需要让松村接受精神鉴定。
松村犯罪的过程几乎和专案组想的一样。
企图杀害须贝正清的他,注意到当天瓜生家里聚集了许多人,于是想到将瓜生家的十字弓作为凶器使用。他认为这么一来,警方大概就不会怀疑他了。很幸运,长年来有老交情的澄江就在瓜生家里帮佣,松村决定说服她,让她将十字弓拿出屋外。
松村针对这一点声称:“她没有任何责任。”他只告诉澄江,说想让认识的古董商看看那把十字弓,希望澄江将它偷偷她拿出来。但她知道命案发生时,应该就知道是松村所为。关于这一点,松村认为她基于彼此关系亲密,而且相信他迟早会去自首,才知情不报。
然而,审讯澄江的刑警却听到了迥然不同的口供。她说听到松村的目的后,她决定出力相助。因为这样,当她知道弘昌被逮捕时,才会过意不去。
“我一想到松村先生,就觉得不能告诉警方,因此痛苦不堪。可是听警方说到弘昌先生的事,我不得已说了出来。”
现阶段还没有决定采信谁的供词。松村说,澄江知道他要犯案,他却还骗她将十字弓带出来,这番话确实有不自然的地方。另一方面,澄江实在不可能在听了松村的杀人动机之后,还肯爽快答应帮他的忙。
关于密函,松村说是他写的。他说是为了救弘昌,才会想在不让警方识破的程度内写出真相。为慎重起见,警方让松村背出密函的内容,虽然几个细节有出入,但应该可以判定是松村本人所写。
“给你们警方添麻烦了。”松村显治坦承一切,道完歉后,问了审讯官一个问题,“警察先生,我应该是死刑吧?”
审讯官回答:“应该不至于。”
松村微笑着说:“是吗?那么,我还有第二次人生喽。”
审讯官事后向大家报告,当时松村的眼神简直就像即将参加入学典礼的小孩。
8
杀人案是解决了,但对勇作而言,一切还没结束。专案组解散当天,勇作拨了通电话给瓜生晃彦。
“我该说,辛苦你了?”晃彦在电话那头说。
“在这起案件中,我什么也没做。”勇作说完,耳边传来了意有所指的笑声。他压抑住想出言不逊的情绪,平静地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晃彦说,“和你聊聊也好。”
“我去你家,几点方便?”
“不,我们在别处见面。”
“有什么好地方?”
“有一个绝佳的去处,我想在真仙寺的墓地碰面。”
“墓地?你说真的?”
“当然。五点在真仙寺的墓地。如何?”
“好。我不知道你要搞什么花样,不过我奉陪。五点?”
勇作再次确认时间,挂上了话筒,然后侧着头想,这家伙说话真怪。
勇作在写报告时,看到一个年轻刑警将十字弓和箭放进箱子,准备外出,便问道:“那个要怎么处理?”
“我要拿去还给瓜生家。用来犯案的箭和弘昌处理掉的箭作为证据由我们保管,但十字弓有艺术品的价值,得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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