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兰登没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眼前那正方形的石头分明是金字塔的底部,可看起来却和之前不同。大不相同。仍然是正方形,仍然是石头……但它不再平整而光滑。金字塔的底部完全被镌刻的符号覆盖了。这怎么可能?他定定地凝视数秒,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我检查过十多遍了,底部也没有漏掉……可本来没任何标记啊!
现在,兰登洞彻了原委。
他猛然吸进一口气,喘了上来,也意识到共济会金字塔还有秘密可挖掘。我又见证了一次变形。
记忆电光石火间闪回,兰登顿悟了盖洛韦最后的请求的深意。告诉彼得:共济会金字塔一直严守机密……至真至诚。那时候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可现在兰登明白了盖洛韦主教对彼得说的是暗语。兰登多年前读过一本平庸的惊悚小说,讽刺的是,这个词是小说中让情节突然急转直下的关键。
罪(sin)﹢蜡(cere)=至真至诚(sincere)自米开朗琪罗时代至今,雕塑家们都用蜡遮瑕,先将融化的蜡填补在瑕疵上,再扑上石粉。有人认为这种手法是欺世瞒人,因此,任何“没用蜡”,字面上说就是“以蜡为耻(即sin-cere)”的雕塑都被誉为“至真至诚(sincere)”的艺术品。这个词就流传下来。如今,我们仍会在信尾署名时用上“诚挚的”一词以示承诺:我们所写的都“没用蜡”,字字属实。
镌刻在金字塔底部的铭文也运用了这种障眼法隐藏起来。当凯瑟琳根据尖顶石的指示将金字塔煮过之后,蜡就融化了,露出了底部铭文。盖洛韦曾在休息室里用双手抚摩金字塔,他一定已摸到了暴露在基座底部的符号。
就在那一瞬间,兰登把自己和凯瑟琳面临的一切危险都抛诸脑后。他痴迷地注视着金字塔底部的符号排列。毫无头绪,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它们最终将揭示出什么奥妙,但有一点是确凿的。共济会金字塔还有隐秘要诉。
富兰克林广场八号并非最终的答案。
或许是因为这桩新发现太振奋人心,也或许是在原地又躺了片刻,兰登先前没发现,这会儿却突然感觉到又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他痛苦地掠起一条胳膊,把皮包推出视野,以便更清楚地望见餐厅里的情形。
他惊恐不已地发现凯瑟琳已经被捆了起来,一大团破布结结实实地塞在她嘴里。兰登活动一下筋骨,拼命地想跪起来,可眨眼间,他彻底呆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餐厅门口的景象让人直打寒颤——那是个人形,兰登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以上帝之名,这究竟是……?!
兰登翻身一滚,蹬动双腿,拼命往后躲,可巨人般的纹身男子已经抓住了他并一手将他掀翻,兰登仰面朝天,他便跨骑在兰登的胸上。他的双膝抵住兰登的二头肌,将痛苦的兰登死死钉牢在地板上。这个男人的胸上纹着双头凤凰,羽翼随着动作波动。他的脖颈、脸部和剃光的脑袋上都纹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异常复杂的符号,兰登认得,那都是魔符——黑魔法的隆重仪式中所用的符咒。
不等兰登再次挣扎,这巨人便张开双掌扣住兰登的双耳,将他的头搬离地面,又以不可思议的蛮力将头砸向硬木地板。
兰登顿时失去了意识。
迈拉克站在走廊上,环顾身旁的一片狼藉。他的私宅俨然成了战场。
罗伯特·兰登毫无知觉地躺在他脚边。
凯瑟琳·所罗门四肢被缚,口舌被堵地倒在餐厅地板上。
女保安的尸体本来是摆在餐椅里,后来被撞倒了,现在蜷曲地歪在凯瑟琳的身边。这名女保安只想活命,迈拉克说什么她都照做了。迈拉克横刀架在她的喉咙上,指使她接听了手机,并用谎言诳骗兰登和凯瑟琳快马加鞭地赶来。她没有同伴,而彼得·所罗门的情况显然不容乐观。等她按照要求打完了电话,迈拉克就不露声色地掐死了她。
为了,制造更逼真的假相,让来者轻信他本人不在家,迈拉克还钻进自己的一辆车内,用车载免提给巴拉米打了电话。我在路上,这番话不止是对巴拉米说的,不管谁在他身边,也要让他们听见。彼得在我的尾厢里。实际上,当时迈拉克只是把车从车库开到了前院,那里有他泊好的几辆车——车子都停得歪歪扭扭,前灯大亮,引擎空转。
圈套设得很完美。
就差一点。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躺在门口血泊中的大块头,脖子上插着一把螺丝刀。迈拉克在尸体上搜了一番,找到高科技无线电收发器和带情报局标志的手机时,忍不住咯咯发笑。看起来,就连他们也意识到我的能耐啦。他取出电池,用一只死沉的青铜制门器把这两个玩意儿砸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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