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外面等啰。”真野站起来,对织部使了个眼色。织部也站起来。
“你觉得中井诚的话如何?”走到外面后,真野问织部。
“我想大致可以相信。”织部率直地回答,“那卷录像带里也没有中井,所以他应该不在强暴长峰绘摩的现场吧。”
“那弃尸呢?你觉得他有参与吗?”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很低。如果他有参与的话,应该就不会打电话过来了吧。而且只要抓到菅野,所有的事都会真相大白的。”
“是啊——大体上我也这么觉得。”
“有什么细节是你很在意的吗?”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啦!”真野不再说下去,只是抿着嘴笑,“他的父母好像想尽办法要让自己儿子罪被判轻一点呢!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有所隐瞒吗?”
“应该还不到那个地步,只不过感觉在避重就轻。”
真野这样说时,就看见巡逻警车和货车正朝这里开来。警车声并没有响起。
就在差不多同一时间,玄关的门打开了,中井父子走了出来,泰造身穿西装。
在泰造的带领下,织部他们朝向停着Gloria的停车场走去。
Gloria停在最角落。因为是五二年的车型,所以织部觉得外型很复古,但是车子保养得很不错,看不到烤漆有刮伤的痕迹。
鉴识人员很快就展开作业,中井父子不安地看着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
同行的调查人员当中,有一个叫做近藤的刑警,他走到织部面前,小声地说:“虽然找到车子很令人高兴,但是另一边好像碰到了麻烦事。”
“另一边是指长峰吗?”真野放低音量问道。
是的,近藤点头。他注意了一下中井父子,然后又继续说道:
“今天傍晚,警视厅的公关室收到了一封信。你知道是谁寄来的吗?”
难道是……织部张大了眼睛。
“没错。”近藤的视线从织部移到了真野身上,“就是长峰寄来的。限时专送。”
“内容是?”
近藤停顿了一下后说道:
“请让我为小女复仇,等我雪恨之后,一定会来自首的……他就是这么写的。”
17
负贵侦办伴崎敦也凶杀案的所有警员们敬启:
我是前几天在荒川发现的尸体——长峰绘摩——的父亲,长峰重树。有一件事我一定得告诉各位,所以便写了以下这封信。
我想各位应该已经知道了,伴崎敦也就是我杀的。
动机或许也不用我再赘述,就是为小女复仇。
对于丧妻多年的我而言,绘摩是唯一的亲人,是无可取代的宝贝。正因为有她,再苦的日子我都撑得下去,而且还能对今后的人生怀有梦想。
伴崎敦也却夺走了我这无可取代的宝贝,而且做法凶残疯狂,让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任何一丝人性。他把小女当作牲畜对待,不,甚至可说只是当作一块肉来处理。
我亲眼目睹了当时的情形。因为那披着人皮的禽兽,把蹂躏绘摩的样子全都用摄影机拍了下来。
你们可以了解我看到录像带时的心情吗?
就在我感到悲伤难抑的时候,伴崎敦也回来了。对他来说,这应该是最倒霉的一刻。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最棒、也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我一点也不后悔杀了他。如果你们问我这样就雪恨了吗?我只能回答,并没有。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我觉得我应该会更不甘心吧。
伴崎未成年,而且他不是蓄意杀死绘摩的,只要律师辩称他是因为喝了酒或是嗑了药,而无法做出正常的判断,法官就有可能判一个轻到不行的刑期。这种优先考虑未成年者的自新机会,然而却完全无视被害人家属心情的主张,我是可以预见的。
如果在发生这件案子之前,我或许也会赞成这些理想主义者的意见。但是现在,我的想法不同了。遇到这种事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曾经做过的“恶”,是永远无法消失的,即使加害者改过自新了(现在的我可以肯定的说: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里是假设),但他们所制造出来的“恶”仍然会残留在被害人心里,永远侵蚀着他们的心灵。
当然我也明白,不管有天大的理由,杀了人就要受罚。我早已有这个心理准备。
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被捕,因为我要复仇的对象还有一人。我想警方也应该知道那个人是雄了吧。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复仇,而在那之前,我并不打算被捕。不过复仇完毕之后,我会立刻去自首的。我也不会请求量情减刑,即使是被判死刑也无所谓。反正这样继续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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