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高濑跑去联系警察时,剩下的四人既没有走开,也没有靠近,而是手持铁铲,呆站在原地。尽管他们之前都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白骨,但从其大小上来看,大致可以猜出,那应该是几年前死去的那位英国妇人的儿子。当时那位英国妇人埋下了儿子的尸体,而把《鹅妈妈之歌》的咒语留在了旅馆之中。
“我终于明白了。”
真琴怔怔地说道。她从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小本子,翻开其中的一页,递到了菜穗子的眼前。
“这是《杰克与吉尔》之歌。之前我就一直纳闷,为什么这首歌会与暗号没有半点的关系。”
“《杰克与吉尔》?”
菜穗子接过了本子。
JackandJillwentupthehill
Tofetchapailofwater;
Jackfelldownandbrokehiscrown,
AndJillcametumplingafter.
杰克和吉尔上山去打水。
杰克一跤摔破头,
吉尔跟着也跌倒。
“听说她的儿子当时是从山崖上跌下来摔死的吧?”
真琴向经理的大厨问道。大厨一脸痛苦地点了点头。
“杰克指的大概就是她的儿子,而吉尔则是之后决心自杀的那位英国妇人。她儿子的尸体就埋在伦敦桥下……原来如此,仔细想想倒也没错。伦敦桥下埋的本来就是人柱。”
“抱歉……”
大厨对真琴的话似乎并不感兴趣,插嘴道。“能麻烦你们先回旅馆去吗?这里只用留下我和经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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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中午,菜穗子和真琴便离开了“鹅妈妈旅馆”。白骨尸体的骚乱虽然还未平息,但如此一来,旅馆里就再不剩一位客人了。之后的事,就交给经理和大厨去处理好了。
坐上来时的那辆白色面包车,两人把旅馆甩在了身后。红砖围墙,尖尖的屋顶,如今回首望去,给人的印象已与之前截然不同。
“有件事我还没弄明白。”
坐在一脸留恋地回望着身后的菜穗子的身旁,真琴抱着双臂,喃喃说道。这就是她想事情时的表情。
“每次看到真琴你这副表情,我的心里就会感觉害怕。”
“川崎一夫他为什么要把宝石埋到暗号所指示的地方去呢?就算这是他临死前所做的事,却也总让人感觉有些不大正常。”
“说了啦……”
菜穗子有些欲言又止,“他本来就已经不正常了。”
“是吗?可那暗号却并非是脑子不正常的人所能解开的。听说川崎是在死去的半年前就到旅馆去了,估计是他当时就得知了咒语的事,花了半年时间,解开了那段暗号。他这样做,感觉似乎存什么目的啊。”
真琴虽然一脸的不快,但之后便也没再说什么。
车子分毫不差地沿着来时的路逆向行驶着。一路上看不到半辆车子。菜穗子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之前自己所在的地方,与外界相隔的是多么地遥远。
“我可以说我自己的推理吗?”
之前一直默默地操纵着方向盘的高濑,突然间开口说道。两人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过了一阵,菜穗子才微笑着说了句“请讲”。
透过后照镜,高濑与她对望了一眼。
“川崎当时早已决心一死,但即使如此,他也还是带走了宝石。这其中必定存在有定的原因。”
“不是因为他想在死前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吗……”
听了菜穗子的话,高濑微微一笑。那是否定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会把宝石给埋掉的。把那些宝石拿去换成现金不就行了吗?”
“深有同感。”
真琴抱着手点了点头,“所以,他并不是为了自己才偷的。”
“没错。”
路上出现了一处急转弯,高濑灵巧地操控着方向盘。“我觉得他是为了某个人才偷的。”
“某个人?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有一个。”
“谁?血亲?”
说完之后,菜穗子自己也愣了。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川崎一夫在二十年前曾经有过外遇,甚至还让对方生下了孩子的事。
“原来如此,他是想留给小三的孩子啊。”
真琴也回想起了大厨的话,但她依旧有些不解:“可他为什么要埋到暗号里所指的地方去呢?”
“他是不可能正儿八经地留给那孩子的。一下子把价值数千万的宝石交给那孩子的话,那孩子也不知该怎样处理才好的。因为那孩子没法解释这东西是怎样得来的。所以他就选择了以路上拾得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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