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克制着中烧的欲火,再一次点上香烟,同时把一条腿搭在-子的腿上。
火可能小了,消防车警笛声也几乎听不到了。
突然,-子合上睡衣掀开被子起身走出房间。
“报纸来了的话,给我拿过来。”-
子没有应声。等了一会儿,-子把报纸扔到枕边又出了屋。风野打开台灯,侧着身子看报。
第一版上登着医疗机构逃税的报道。这种事每年都发生。某月刊杂志编辑向风野约稿,要求写一篇这类事的内幕。
风野内心是巴望着立刻应下来,可嘴上却说“让我考虑一下”。这篇文章来得正好,明后天就给那个编辑装作不经意地回个电话把此事应承下来,风野一边想着一边测览着政治、经济、社会等各版面的大标题。
报看完了,火大概彻底扑灭了,警笛声完全消失了。
然而,寝室中一片静寂,-子还没回屋。
“我说……”
风野一手拿着报喊道。虽说隔着扇拉门,喊一声是绝对听得到的。
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音。是上厕所了还是在厨房里呢?可工夫也太大了点。
风野爬出被窝,拉开拉门一看,-子就坐在桌前吸烟。
五年前与-子初识之时,她并不吸烟。偶尔吸着玩也因不会吐烟而呛得连咳带喘。大概是从两三年前,才真正开始吸烟。通常是在饭后或喝过酒后才吸,心中烦躁时也吸,现在毫无疑问属于后一种情形。
“再躺会儿吧!”-
子仍不作声。风野看着她的后背呆了一会儿,然后坐起身来,在睡衣上又套穿了件睡袍,走到-子旁边坐下。
“怎么忽然耍起脾气来啦?”
“没什么啊。”-
子淡淡地答道,喝了口自己冲的咖啡。
“我不过是看看发生火灾的方向而已嘛。”
“未必吧!”-
子侧着脸说。
“你往外看时心里想的是自己家里吧!担心的也不是我这里而是你家!”
“我,我刚才可什么也没说啊。”
“这还用说吗?看你的背影就明白。想回去就回去得了。”
“我说过不回的。”
“别死要面子了。”-
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每次发生争执、动气的时候,常常是这样。
“真是乱猜!着火怎见得就是烧了我家?”
“是啊,你家四周开阔,绿地环绕,怎么可能起火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风野的家在小田急铁路沿线的生田。六年前,用从公司退职时领到的退职金加上住在水户的妈妈给的一笔钱买下来的,除房屋外还附带三十五坪的土地。
以后,周围又建起了不少民居,但是与大城市内的拥挤相比仍然相当空旷。
虽然买房时的分期付款还未偿清,但由于土地升值,如果现在出手此房产就会大赚一笔。
当然,-子从来没去过风野家,什么开阔、绿地等等都是她的想象-
子住的地方在小田急铁路沿线的下北泽。相对生田一带而言要热闹许多。房子是公寓中的单间套房,从车站步行五分钟就能到,交通方便。只是周围公寓密集,采光较差。
两相比较,就舒适程度来说当然生田要强得多。但是,因为风野家里有上中学、小学的两个女儿,所以也未显出宽绰。
“行啦,别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风野没心思再接着斗嘴。反正火大概扑灭了,现在也没有要回家的心情。
即使现在往家赶,到家时六点也过了,那时孩子们也起来了,准知道他没在家过夜。
“再躺一会儿吧。”
风野用更和缓语调试探道-子摇了摇头。
“不。”
“又小心眼了不是?”
“是我心眼小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万一真发生点什么大事,你肯定会先往那边跑。对你来说那边才是重要的,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瞧你说的,如果我在那边发现你这边发生火灾肯定会立刻赶过来的。”
“笑话!上次我问过发生大地震时你怎么办。你说:‘不要紧,房子周围的空地很大。’所以,你心里想什么瞒不了我。”
风野记得有这回事。当时-子似乎是随便问的,自己也就随口回答的。没想到让-子给抓住活把儿了。
“可你当时问的是发生地震时在家里怎么办。”
“对呀。在你的心目中家就是那边的那个家,我这儿不过是你歇脚的旅店。”
“这是哪儿的话呀。我用的资料、替换的西服,连内裤、背心不都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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