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是她在加纳电影节上和阿米杜-本格拉在一起的照片。看看上面怎么写的吧。他们的名字在这篇浪漫的报导中总一起出现。根据这篇报导,他们就要动身乘私人快艇去萨迪尼亚度假了。桑,你应该明白莎伦不再是那个来自澳大利亚地区的质朴的小姑娘了。她乘国际喷气式飞机来回飞行。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她不想做克里格林堡的伯爵夫人呢?”
她不再说话,让他自己根据照片得出结论。他抬起头,琼-奎尔从他的目光中知道他已不象刚进来时对自己那样有把握了。
“桑,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样打扰你私生活的动机。你知道我是希望你们大家都好,也包括莎伦。我喜欢生活中明亮的一面,但我又是个非常讲求实际的人。我知道真正有价值的是生活建立于其上的基础。家庭与财产——这就是最终一切的根本。相信我,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桑终于说道,“或许我最好在这一点上什么都不要说。”他心烦意乱,起身要走。
“至少向我保证一件事——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她请求道,“多给你自己点时间。生命很长久,你一旦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那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先按原计划去克里格林堡吧。再尽量多去了解一下罗斯玛丽。回到你以前珍惜的世界中去,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抛弃这一切,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样。”
“我什么事都无法向你保证,琼-奎尔。谢谢你的关心。我很感激,相信我,再见。”
他们在大厅门口拥抱了一下,她看着他走下台阶。
阿尔玛走过来。“贝利说他六点半开车接你去黑斯鲁。你在巴黎要呆多久,夫人?”
“不会太久的,阿尔玛。我在那儿有些未完成的商业问题有待解决,不会超过一天的。”
桑离开琼-奎尔的家,心事重重地走过他在本尔格瑞维亚的房子。这所房子是奶黄色的,窗台上摆满了鲜花。灰白的夜空映衬着石板屋顶,夏季迷人的香气、擦得发亮的铜制门环及信箱,这一切都提醒他是谁。他本来打算几天之内赶到巴黎,琼-奎尔的话把他从巴黎扯了回来。他意识到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自己一直生活在对将来生活的幻想之中。他的思绪又飞到克里格林堡,位于莱姆瑞克中心地带。花园里一定已经落满了玫瑰及牡丹的花瓣。他仿佛已经看见修剪得象绿色天鹅绒一样的草坪和岸边种满山毛榉及垂柳的湖。那儿夜里静静的,只有夜莺在歌唱。一时之间,他脑海中掠过这么多的梦想,而这些都是以他保持伯爵身份为前提的。他努力把思绪集中在莎伦身上,但总是不断回到琼-奎尔说的那些话上。最使他受伤害的还是莎伦与阿米杜-本格拉的照片。他算了一下,他们在尼斯相遇的那个星期。她正好和他一起。他奇怪她为什么从未提及此事。他知道她太骄傲,不会问她的。
他走到帕尔汉姆——古文桑道,在他家那幢三层楼的黑色大门前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
“亲爱的,我正为你担心呢。”罗斯玛丽亲热地对他说道,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头发上淡淡一层光圈。她用手拭了一下他的额头,轻柔地吻了他一下。
“沃妮沙问我们今晚能否参加他们的晚会。我知道你一定累坏了,但家里这么热,所以我想你或许乐意出去走一走。”
“爸爸!”莎弗伦喊道,扑进他怀里。
罗斯玛丽微笑着看着桑弯腰抱起莎弗伦。我没让她睡,因为我知道她那么兴奋,即使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的。”
“兴奋?什么事这么兴奋?”桑问道,挤出一抹微笑。
“爱尔兰,爸爸。你忘了吗?还有三天我们就要去克里格林堡了。知道吗,妈咪说到那儿以后,我可以自己骑马。”
“是吗?”
“好了,亲爱的,快去睡觉吧。奶妈在楼上等着你呢。”
莎弗伦走后,罗斯玛丽同情地看着桑。
“你看上去确实累了,亲爱的。这天气一定使你热得受不了啦。你为什么不上楼淋浴一会儿呢?我去为你准备饮料。”
桑犹豫了一下,把她搂在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轻声说道:“谢谢你,罗斯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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