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到那儿,准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的。法国的女郎聪明可爱,意大利的女郎黑发飘飘,个个都象罗曼-罗兰似的那样迷人。”
“你知道我不会那样的。”他受伤地说道,“我会每天都给你写信的。”
“不要许下你不能遵守的诺言。”她说道,脸上带着一见钟情似的神情看着他,没有意识到林顿正在远处盯着她。林顿的衣服裁剪得非常合体,站在酒巴柜台前面若有所思地慢慢喝着威士忌。他搁下酒杯,走向马克和凯丽。他在他儿子的肩膀上使劲拍了一下。
“哦嗨!”马克说道,看到父亲的到来非常吃惊。
“可以跳支舞吗?”这是一种命令,而不是请求。
“哦,当然。”凯丽说道,感到一种兴奋。不久之前,他还在和范普路丝夫人,绿泉山谷最有地位的女人之一跳华尔兹,现在他又挑中了她。
马克总是犹豫不决地握住她的手,而林顿则一下子揽起了她的腰,一派专横的架式。她对他们父子两人之间的反差不禁吃了一惊。他刚从棕榈滩回来,橄榄色的脸,一双蓝色的眼睛深陷进去。她吃惊地发现他的手正透过薄薄的夜礼服抚摸着她的后背,心不禁剧烈跳动起来。他脸上挂着微笑,紧盯着她,象审视一匹就要购进的纯种马一样打量着她。
直到现在,林顿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她的赛马进程。她的叔叔杰克,布雷斯-帕吉特及马夫负责支付她的入场费,把车开到比赛场地,监管她对马的训练。林顿就象董事会的主席,每次偶尔一露面,总会引起一阵紧张的忙乱。每次他观看她训练“雨魂”时,她心里总是涌起一股过分的自豪的感情。牧场只是林顿富有及多样化生活的一部分,他在佛里达拥有一个马球场,在爱尔兰一个畜牧场拥有一部分股份,并且在世界各地都有商业投资。凯丽曾听过这样一种谣言:他喜欢富有的,离了婚的女人,并且他以善于追求女人而闻名。
“你到底看中我那该死的儿子什么呢?”
“你是什么意思,本-布恩先生?”她答道,一点也不觉得紧张。从他说话的口气,凯丽知道他喝多了,并且感觉到他们处在一种很微妙的境地。他嘲弄的微笑使她无法保持泰然自若的神情。
“不要跟我胡扯淡了。你知道一个男人与一个男孩之间的区别的。”说着搂得她更紧了一些。
他的话使她既激动又心烦,她紧张得咽了口口水,说道:“马克是个不错的人,很多情体贴。你应该多花点时间好好了解了解他。”
他仰起头,大笑起来。“这太有趣了。你叫我多了解一下我的儿子。马克并不适合你,你和我知道得一样清楚,不要再装了。”
“不,我说的是心里话。你从不给马克机会。”
“胡说,”他打断她道,“他有许多机会来证明自己。他太软弱了,象他母亲那边的人,一点也不象我。”
“我不想再和你讨论他了。”她用一种受伤的口气说,他假装没听见。她笨拙地换了一个话题,“我希望今年赛马的成绩能胜过去年,毕竟已经积累了一年经验了。帕吉特认为我很有可能夺魁。他告诉过你吗?奖金高达一千美金——”
“不要谈论你的本行了。你是个需要极大悬殊的女孩,而不是去做一件十拿九稳的事。”
“什么使你如此肯定呢,本-布恩先生?”她冷淡地说道,心里有些恼火。
“因为你喜欢挑战。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骑我的马的原因。也是我与你现在跳舞的原因。”
“请原谅。”她说道,极力从他手臂中挣脱出来。
“舞曲还没完呢。站在原地!”他粗暴地命令道。
音乐终于停止了,她没有跟他说话,挣开他转身走开。
她穿过人群,觉得他的眼睛灼烧着她的脊背。她逃进起居室,几对人正在聊天,一点没有注意到她。刚才和林顿的跳舞使她无法保持有教养的社交面具,心里烦乱不堪。她昂起头,气愤地想道,他们之间这种马主和骑手的关系竟使他认为他可以爱怎样对待她就怎样对待她。她爬上橡木楼梯,想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是有自己的权力在那儿的,是马克把她请来的。她走向卧室,看到几个女孩正在往鼻子上扑粉。她们穿着装饰过多的夜礼服,围坐在梳妆台前。她一进来,谈话声立即停止了,她觉得胃里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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