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丽走下楼梯;想到如果是来找她赴约会的人,那他就只好开车长途跋涉地去找她了,因为她很快就要去加利弗尼亚了。
“你好。”她淡淡地说道。
“你好,凯丽。我是林顿-本-布恩。”
他低沿的声音使她头脑一片麻木,不能思考。
“凯丽?你在听吗?”
“是的,我听着呢。什么事?”她心头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怪心情,使她感到非常虚弱,非常害怕,同时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很愉快。
“我要在波士顿呆几天,住在里兹。我不知道你今晚会不会有空。”
“有空?当然有,怎么啦?”她语气中有种疑惑的口吻。
“我想或许你愿意来我这儿和我吃晚饭。我会派车去接你。七点半行吗?”
她突然变得泰然自苦,平静地说道,“可以。”
“好。先到我房间去,我们喝一杯,到时再见。”
她挂断电话,林顿声音中那种无可置疑的欲望象枪声一样回响在耳际。
“他妈的。”她对自己低声说道。
那晚,凯丽坐在一辆和把她带到布莱玛大学的那辆“林肯”相似的高级豪华车内,向波士顿快速行驶。她穿上马海毛外套,愉快地想着司机来接她时,她的朋友们脸上那种惊羡的神情。贝蒂立即走遍宿舍楼的每一个角落,逢人便说凯丽的叔叔莎伦伯爵已经来到波士顿,并且派豪华轿车来接她。
他们飞快地掠过波士顿色彩班斓的灯光,凯丽的头涌起一阵愉快的期待,缓解了内心的紧张不安。林顿仍旧不能把她忘记,有好几秒钟的时间,她允许自己沉浸在幻想中,想象他也象她一样经历了这种磁铁般的吸引力。但她心中仍有一片林顿不能证服的地方,由于那夜她失去了“雨魂”,她对他心中至今仍有些痛恨。每当她在校园内交叉的小路上看到布莱玛大学的女孩在骑马,每当她知道校园内的骑马队开赴宾夕法尼亚洲某地进行赛马比赛时,她心里总是感到非常痛苦。这种痛苦是任何强烈的欲望都抹不掉的。如果她偶尔看到一个女孩穿着黑色的天鹅绒骑马帽、骑马专用夹克和干净利落的马裤时,她总是强咽下心中的苦涩;一天她看到布莱玛骑马队的兰缎带和胜利纪念品的展览,她仿佛觉得这些都是从她那儿偷去的,现在堂而皇之地摆在这里嘲笑她。她决心不能让林顿轻而易举地得到她,一次也不行,仔细考虑怎样使他还清他欠她的一切。
她还疯狂地想把“雨魂”要回来,但她从《波士顿环球报》上的运动版已经得知麦多牧场把它卖到了鲁德威克。这个消息再次使她伤心欲碎。但这便是林顿的做法。他用那种他所特有的冷酷和报复心理,用这种方法使她永远也得不到“雨魂”——正象他所说的一样。
当豪华轿车在里兹饭店门口停下来时,穿着笔挺制服的门卫忙跑过来替她打开车门,把她引向大厅。这种极其礼貌、尊敬的接待不禁使她想起几天之前她到斯达勒饭店时那种鬼鬼祟崇的模样,这前后两种反差真是太大了。里兹饭店的大厅象珠宝盒子一样光彩照人,镜子反射出豪华枝形吊灯中发出的金黄的光。到处都是大束的鲜花,穿着绸缎与貂皮大衣的女人进进出出,到处充满了一种豪华的气氛。
凯丽把头抬得高高的,优雅地慢步走向接纳台,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
“我叫凯丽-范林。林顿-本布恩先生在等我。”
“好的,范林小姐。我替您通报一下。他在57O3套房。”
凯丽穿过大厅,心里非常清楚别人向她投来的赞赏的目光。尽管她穿的衣服同她上次去斯达勒时穿的一样,仍旧那件黑色长裙和外套,但她知道她从未象今晚这样迷人过。她今晚特意打扮那种有教养的优雅而不是露骨的引诱。这个饭店有一种古老的豪华,并带有波士顿风格。她如饥似渴地把每个细节吸入眼中,觉得这才是她所属于的地方。
她敲了敲林顿套房的门,用手拢了拢头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嗓子里象有一只翅膀在飞动。他打开门,凯丽走进去,把手提包扔到椅子上,然后摘下手套,转过身看着他,脸上挂着挑战性的微笑。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戴·赫·劳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