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两点钟时把赌注压在了‘小佛利’上,”格尔斯一边抚弄着扣眼里的红色康乃馨一边神秘地告诉莎伦。
穿着红色山东绸套装、戴着琼-奎尔的帽子,被格尔斯的胳膊揽着,莎伦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这就象是在罩着黑色面纱的两性关系上配上一串燃烧着的圣诞红。她同格尔斯-史林兹比没有什么共同之处,这无关紧要,否则那天早晨的对话所卷入的人和地点她只能在报纸上谈论知名人物琐事的专栏中看到。莎伦这次出来玩得很快活。她对男人们向她投来的大胆、崇拜的目光暗暗自喜。
就连最难以分类的英国人也被展礼服和条纹裤子的魅力所改变。不约而同地穿上这一身。女人们则引以为豪地穿上各色衣眼,象彩虹一般。当他们走进皇家围场的时候,那里呈现一派雅致与奢华相融合的场面。莎伦惊奇地看到一个女人头上戴着一个花园地下小妖魔的复制品,还有一个在炫耀着一个小型的埃菲尔铁塔。上面新闻记者席里的摄影师们倾下身寻找穿着奇特的女人,他们阅兵般地看来看去,竭力捕捉适合充斥《泰晤士报》、《每日邮报》头版的材料。
“你玩得高兴吗?”当他们看见皇家马车队从上面看台出来的时候,格尔斯关心地问莎伦,莎伦正翘起脚跟,试图看一看从马车上下来的王后和菲利浦王子。
“我真是太高兴了,谢谢你。”她目光闪烁着回答说,“王后比我想象的要瘦。”
当一排马在绳子后被拉紧了,他们俩找了个位置准备着第一轮比赛。”
“等着瞧,我要把最后的赌注压在达丽的‘玫瑰’上”,格尔斯小声说。
“他们跑起来了!”广播员喊道。穿着彩虹颜色真丝眼装的赛马职业技师们骑着光亮的纯种马在绿草皮上飞奔而过,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片沙雾。人群里在欢呼着各自喜爱的马的名字,他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疯狂。比赛刚刚结束的几分钟里,看台上一阵波动,一群人冲下台阶去领取他们的奖品或去下赌注。
“嗯,我要和一个大酒桶告别了。”格尔斯叹息地说道:“运气大概是从下一个开始直到最后吧。哦,好吧,我们一起去准将的酒吧找里提舍吧,让我们去安慰一下自己吧。”
“什么是一个大酒桶?”莎伦问。
“一百个英镑。”
莎伦瞠目结舌,一百英镑可以帮助她马上把凯丽接来,如果把她正积赞的钱也算上的话。
“可是,别担心。”他毫不在意地笑着说,“这是很有趣的事,我敢打赌现在里提舍和罗伯特一定想知道我们怎样了。”
他们从人群中挤到一个有桌椅的看台上,看到罗伯特和里提舍被一群朋友包围着。
“你们猜怎么样——一罗伯特压‘飞马’的赌注,赢了五十英镑,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里提舍大声宣布,她每挪动一步,帽上的那一篌天蓝色的白鹭羽毛就跟着抖动。
罗伯特向莎伦眨了眨眼,递给她一杯香槟酒,莎伦一面呷着酒,一面转过头去细看赛马场里圣所处的人群,那个皇室圈。
“……谁都可以进去,”罗伯特解释说,“他们必须先提出申请。”
“并且被担保。”里提合补充说。
莎伦只听到了后面那句话,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一个很特殊的侧面人影,她的心猛地一震,便赶快把头转了回来。多亏她戴着面纱,帽沿也很低,刚好把脸遮住了。由于紧张,她的喉咙紧缩着说不出话来了,看来她不能去找一个地方来解决这种窒息的困难,但是她听到不远处传来那个千真万确的声音。她意识到许久以前她曾对自己说的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而且她无法阻止。
“里提舍,亲爱的,你看上去真可爱。”
“哦,亲爱的桑,你知道格尔西吗?当然啦,这位是莎伦-范林。她是琼-奎尔的好朋友。莎伦,我来把桑-弗兰茨介绍给你。”
莎伦感觉到自己漠然地转过身来,她面对着桑,努力使自己泰然自若。
“你好吗?莎伦-范林。”他说着,慢慢伸出手来。
“你好。”她低声说,眼睛向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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