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53)

2025-10-09 评论

    “原来是你。”她低声说着,对此微微一笑。
    “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你出现在赛马场。我只是转过头来,看见你站在那儿,我被你的光环照耀。你难道没有看出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吗?但是,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曾有多么失落?那时候,你拒绝同我讲话,整个夏天变得如同恶梦一般。当若曼邀你出去的时候,我嫉妒(53)得要发疯。你和他出去了吗?”
    桑的脸暗淡下来,他停止追问有关若曼的详细情况。紧盯着莎伦的眼睛看。莎伦觉得没有必要承认她曾经被那个南美的花花公子冲昏了头脑,或其他什么的。看到了桑,若曼对她来讲,已没有任何魅力了。一切解释和借口都是多余的。
    她极其痛苦地反驳道:“你有什么权力问我这些?”
    桑拿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因极度失望而颤抖。“想要最终能这样和你接触,这样和你讲话,莎伦,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也不能。我们还能做什么?太晚了。”
    “我的心中只有你。我梦游般经历了自己的婚礼,我实在无法把你忘记。”
    “别这样,请别这样。”
    “我以后也许永远没有机会。现在你就要走了,请别阻止我说出我应该说的。莎伦,让我保留这个权利。”
    桑的眼中满含与不公平的命运作斗争的激情。莎伦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她站了起来,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莎伦,你不能走,我爱你。现在跟我来,我的一个朋友的工作室就在附近,我们可以单独留在那儿。”
    “这样做太蠢了。你要对我干什么?”她低声说,重温旧梦的诱惑是那样强大,让人几乎无法抗拒——真的,他们曾共欢的那一夜至今还令她无法忘怀。她从他的手掌里挣脱出来。冲到酒店门口,走了出去。
    桑无助地看着她走远。他把酒瓶翻过来,将酒倒入一个冰桶里。他独自一人坐在那儿,良久,茫然地望着由头上栗树枝里旋转落到脚面的片片黄叶

    五、父亲之死
    库尔华达1927年
    就象是黑色的哨兵群,乌鸦飞过库尔华达的山丘,把蔚蓝的天空漆成一片杂色。现在是春天,灰朦朦的风景已经开始呈现翠绿色。
    玛丽看了一下地平线和正在积聚的暴风雨,然后推算在暴风雨施怒于平原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墓地的一切活动。这时从浓云中射出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一阵阵雷声,这个恰当的道别就如为布莱德送葬行列的圣火一样具有戏剧性。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这是库尔华达的第一次死人事件,所有的车站雇员带着他们的妻子和孩子都来了。当抬棺者从教堂中抬出松木棺材,他们就尾随其后。这时可以听到一些妇女们的哽咽哭泣声。男人们,布莱德的朋友们,以及冤家们,神情极其严肃,目视前方,非常笨拙地把他们的帽子放在手里。
    在玛丽的旁边,鲍博以一种蹒跚的步态曳足而行,就在他们要迈近被铁栅栏围绕的墓地时,死人带来的忧郁,由于内心的犯罪感而更加重了。在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中,没有一个人曾经料想到布莱德最终以死来解除自己的绝望,现在他们都感到自己对此要负部分责任。但是鲍博却有着更大的心理负担,他曾在几天前见过布莱德,他的严格做人原则,使他对所发生的事自责不已。
    是布利在离布兰堡农舍不远的地方发现脑袋裂为两半的布莱德的尸体的,他听到了离林中空地不远的树丛中回荡的枪声,然后跑出来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刻就发现了布莱德的尸体,蓝眼睛向上盯着云彩,在他的脸上残留着鲜血。
    就在玛丽和鲍博的前面,凯丽引导着送葬的行列,她身着藏青色的素装,用头巾围着头。她跟着神父穿过狭窄的门进入墓地,那是在金色的榕树阴影下的一小方空地。凯丽看着树上耀眼的花朵,深感幸运有这个小东西来陪伴。颜色的纷杂把她的注意力从放置在墓地上的光秃秃的棺材上分散开来。但是当神父开始读《圣经》时,她再也不能把视线移开那黑黑的地洞,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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