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明天大清早能见到你——我在星期一遇见的苏阿托。”
莎伦大笑着:“说道苏阿托,倒提醒了我。这儿还有一个,你也许会感兴趣。”
“谁?”
“今天我离开大厅时,小姐递给我这张卡片。让我看看……哦,是的,阿米杜-本格拉。阿根廷人。我认为,他们总是相同的。每年的这个时候,巴黎满是这种人。如果你这次错过了机会,没关系——他们将在米兰抓住你,他们让你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孩——二十四小时之内。”
“太可怕了,如果我是个统计员,我就不会在意。我不象有些人那样,等待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等会儿——本格拉。他是不是南美大亨?我看到他在乔士德的照片和——”
“这有什么不同吗?”莎伦打断她的话,把名片扔进废纸篓里。“如果你在米兰或巴黎呆三个月,你就会跟我有同感,相信我。杰,我想问你一些事。你认为对于一个美国女孩来说,上大学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没有学历,你甚至找不到象卖鞋这样的工作,更不用说找到一个丈夫了——”
“谢谢,这已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猜想……”她的话仅说了一半。她把凯丽的信放进口袋里,想道:她想要钱,钱也将会得到的。
十月的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多瑞的风景都沉浸在一片薄雪里。凡布瑞斯-鲍姆弗莱特驾着他的瑞拿尔特穿过一个古老的石头村子。在他的旁边,坐着裹在灰色狐皮大衣里的莎伦。
“该是多么幸运啊!我觉得你不仅骑马而且狩猎也很棒。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凡布瑞斯侧着脸微笑着说道。
“等一下。我仅狩猎过一次,那是在方塔尼布雷。”莎伦戏弄般地提醒他。“法国人追寻礼节,就象法国人自己,将总保留一种神秘感。”
莎伦对这位法籍英国艺术商人已经认识几个月了。他是快乐的,诙谐有趣的,他是巴黎这个小社会的大人物。他总是装束整洁。今天,他穿了件带有海狸皮领的驼色外套,戴着个红色蝴蝶形领结。知道他所建议的每件事情都一定是有兴趣的,所以莎伦在从意大利的时装表演飞回巴黎时,接受了他最后一分钟的邀请。
“等着吧,你就会看到雷丝-多瑞莱尔丝塔,我亲爱的。”他打着手势。“它有十七世纪的致命诱惑,同时还有二十世纪的一切现代系统。它可以猎捕我们俩。我从来不会在中午之前起床的。我喜欢呷着我的巧克力,穿着晨衣从我屋子的窗户去观赏秋天的叶子,牝鹿被他们拖着慢吞吞地走过田野,在疯狂地追逐它所留下的气味中,人们崩溃了,我憎恨这种观念。”
“你在开玩笑,他们真的那么做了?”。
“当然我在开玩笑。相信我,在雷丝-多瑞莱尔丝塔他们永远不会那么做的。我们的主人是个完美主义者。”。
她眼睛向外望去,看着金色的秋天之下那神秘的起伏波动的风景,莎伦开始享受逃离巴黎的想法,在那儿冬天已经来临了,象一条灰色的金属带关闭巴黎城,把这个季节的著名的蓝天关在外面。
“厨师——他的技艺是无可比拟的,另外他不是个相貌丑陋的。”
“噢,不,凡布瑞斯。我们不会这么度周末的,对不?”
“当然不这样。”他回答着。他们俩大笑道:“我发誓我会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莎伦知道几布瑞斯又进入黑色的蒙特马垂,就象他时常出入方伯格最高雅的大厅时那样悠闲自在。他已把巴黎的这猥亵的一面展现给她,按常规应该不让她知道。当莎伦手挽着他的胳膊进入接待室或大厅时,一些人推测着他们的关系。但她把他当作最完美的护卫者,他见识广博,有着冷静的幽默感,与那些普通的上流社会的法国人相比,他更显得与众不同。莎伦很久以前就发现巴黎可能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一座城市。法国人追求高标准的名誉、声望,为此把外来者们拒之门外。
现在莎伦已经学会伪装了,在她身后有着成打的男人。但是,她的生活仅有些表面的光彩,进一步的观察就会发现一个不同的故事。做模特是她通向上流社会生活的通行证,但是从开始起,她就决定她所卖的是她的美貌,而不是她的灵魂。她愿意把她的职业生活和个人生活分开,选择一个多方面性格的伴侣,就象凡布瑞斯这样的摄影师兼追逐模特的花花公子。五年多,她不住地告诉自己,她将做她想做的事情。到那时凯丽将毕业了,她也积攒了钱。她去寻找一个有岛屿的地方,在那儿画呀,写呀,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别再从一个预定表演飞奔向另一个,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面对根本与真正生活无关的滑稽背景,摆各种姿势,度过枯燥冗长的数小时。尽管如此,她已经在她所享用这些利益的边缘徘徊。毕竟,现在她和几布瑞斯呆在一起。她想起那所乡间别墅,它突然在远处出现了就象一个鬼魂,它的金色的窗户直穿薄雾。汽车沿着那条无叶的不长的道路驶向房子,来到棕红色桔树下的一块宽阔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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