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伦听着他的叙述,她能够想象出那个坚韧的小黑顽童在收集了他所听到的一切后,为他的工作奔忙,她注意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被只有贫穷才能孕育出的那种野心灼烧着,她非常明白、了解这种感情。如果你停了下来,你就会被抛弃,被建立在穷人背上的大城市的锋利的车轮辗碎。
“我学着从下面来看这个世界。这是唯一一条能理解它的路。而不是从上面往下看。我仍然去了解跟我有关的,做买卖的人们的每一件事情。这就是我所有的成功的秘密。非常奇怪,我们的生活故事彼此这么相似。我们要比你想象的有更多的共同之处。”
当她记起了有一天在库尔华达,桑也曾说过几乎相同的话时,由于对这个评论的不屑,她的眼睛眨了一下。但是,阿米杜却和桑不一样,就象一个吉普赛人和一个王子,一个是掠夺者,另一个是国王。在阿米杜身上有种世俗的占有欲,这完全不能与桑有教养的,优雅的本性相比。他后天培养起来的用以掩盖的虚饰的魅力却也掩住从他身上迸发的赤裸裸的、近乎原始的暴力。桑的出生已赋予了他具有贵族的天生的自信,而阿米杜却盛气凌人,自我吹嘘,这使她既着迷又反感。当两个人的样子同时出现在她脑海里时,她明白对她来说,桑永远是她比较其他男人的尺子。尽管她也许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了,但他永远是她心中的一颗不灭的星。当他们吃完饭后,阿米杜说:“小莎尼塔——你一下子怎么这么严肃。”
“我禁不住要猜测是否在罗沙瑞有个女孩子使你走得这么远,这么快。”
他大笑,“一个女人?不,不是一个女人促使我这样。你忘了一个男人是不同于一个女人的。他在角斗场与牛斗争,他斗争着为了生存,为了出名。一个女人的命运是成为斗争的原因,是去崇拜、和爱她们。那还不够吗?”
莎伦没有回答,她呷着侍者连同甜食一块送上的白甜酒。
“你意识到了吗?也许几百万年前我们的祖先在南太平洋是一对情人呢。”
“究竟是什么促使你这么说呢?”她表示怀疑地微笑着说。当她注视着烛光下的他时,那香醇的美酒似乎对她起了作用,“不管怎么说,我确信你的祖先是征服者。”
“他们中的一些,但是在我的血管里也流着印度血。印度人穿过太平洋来殖民南美。你难道看不见他们吗?”他大打着手势,“我们伟、伟大的——谁知道有多少“伟大”的祖母、祖父们,在波利尼西亚的银色沙滩上,月光撒在他们互相拥抱的身影上,波浪轻拍着棕榈树下的一片海滩……”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呢?我从哪儿来的?”她低声说着。他已经得知了她的另一个秘密。她从没有记着去告诉他关于她妈妈的任何事,但他已猜到了——她的出身有着神秘的色彩。
“想象吧——随着鼓的节奏,他们互相拥抱。”他继续说,“想着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彼此互相渴望。你知道吗,你和我,在我的公寓里,我们能够重现相同的景象。”他说道,诡秘地一笑。
对于他浪漫想象的这个未曾料到的结尾,莎伦放声大笑。她想到也许他们的舞蹈已经开始,以一种完全的最原始的旋律。
“不,我不这么认为。”她莫名其妙的一笑,回答道。
明白在她的声音中有微弱的妥协之意,他柔柔地说,“你和我,莎尼塔,我们共冒一次险,它将展开通往遥远的丝绸之路上的奇妙的,极具魅力的旅行。”
在粉红色的晨光里,阿米杜的手极富占有欲地拉着莎伦的手
麦多牧场,11月
马克和凯丽走在离麦多不远的乡间小路上,这时,夜幕已经降临。
“为什么我们不走得再远一点儿,去看看美丽的月色呢?从树叶的缝隙间流泻下来的月光,可美了!”凯丽提议。
“当然,为什么不呢?”
马克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渴望。凯丽知道马克一直在期待着从她那里发出的信号——马克需要一种鼓励。于是她把手伸出来,轻轻地放在马克的肩上。今夜,她正在收获着自己的果实。
在马克从汉普顿斯回来的第一天,马克就邀请她跟他一起出去散步——马克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了这个勇气。凯丽当时心象往常一样干着她的活,马克远远地看着她,好象她是一个马背上的女神,后来,他又邀请她去看电影。当这个美妙的晚上将近尾声的时候,马克弯下身来,狂热地亲吻着她的面颊,凯丽感到一阵颤栗,她用双臂紧紧地搂住马克,把温软的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她惊喜地发现,就在她抱紧他的那一刻,他的体内猛然翻腾起一阵滚烫的热浪,于是她把手伸向那热浪的发源地。马克在这一片温柔之中惊异得颤抖了起来。凯丽半睁着眼睛,轻声地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夜晚,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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