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克西姆饭店吃过饭的一周后,阿米杜从香港给她打来电话,他说:“这是一次商务旅行,至少得离开巴黎几个月,十二月份才能回来。”为了他们之间浪漫的爱情,阿米杜几乎每天都给莎伦挂电话,并且时常派人给她送去溢着馥香的鲜花。直到十二月份一个星期天的早晨,阿米杜打电话到她的家里,告诉莎伦他已经回到巴黎,邀请她在布瓦德博龙的一家餐馆共进午餐,莎伦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击垮了自己对于他的所有戒备。她在约定的最佳时间到达了餐馆,阿米杜毫不掩饰看到她的喜悦,当他们喝得有些微醉时,莎伦惊讶地看到米切尔走过来打断他们说:“我们该去机场飞往苏黎世了。”只有阿米杜温柔的抱歉稍减轻了她的失望。当他再次在几天后来电话请求她和他一起度过圣诞节时,她又一次惊诧了。
“我已经接受了一份去格朗尚过圣诞节的邀请。”她在电话里说。
“那你为什么不能把它取消呢?告诉他们你在米伦有一个紧急出庭——是不能推辞的。”
“那好吧。”她简短地回答说。实际上她早已放弃了对他的微弱抵抗。
在伯尔尼着陆一小时后,他们搭乘了去米伦的一辆小火车。暖暖地裹着狐皮大衣和帽子,莎伦坐在阿米杜的身旁。当火车咣当地行驶在一个大峡谷的斜坡上时,可以眺望到远处的艾格尔山和少女峰,它们都被初升的太阳镀上了一层玫瑰色,山谷中白雪皑皑的平原里若隐若现的小村庄吸引住了她的视线。在他们的后面坐着米切尔,她只是来帮忙照看行李和圣诞礼物的,其中有莎伦送给阿米杜的礼物,是菲尔斯帮她在最后一刻挑选的,它是她们专为这位什么都不缺的男人挑选的一个小模特。
“好吗?怎么样?”当他们从火车上下来,阿米杜问道。
“太安静了!”她说,“简直象在无人之境。”
“这儿没有汽车,我们不得不走到住处。离车站不远,米切尔会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在雪撬上。我们可以滑雪到旅馆,莎伦,来呀!”说着,阿米杜抓住她的手就开始在积雪的路上滑了起来。
她笑着说:“你会滑雪。别忘了,我可是头一次。”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在滑雪道上滑得很象样,除非你喜欢懒洋洋地坐在壁炉前什么也不干!”
当她想到他们俩单独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时,一种肌肤的震颤迅速传遍了她的全身,她慌忙躲开了他的注视。
他们向山上爬去,象姜饼房一样的小木屋,伸出布满白色雪花的精美阳台。白色的屋顶上一缕缕炊烟正从烟囱中冒出,飘向湛蓝的天空。仿佛整个傍晚都融入了贝尔尼斯山谷中。黑色的松树,笔直地静静地挺立在雪中。他们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唯一的声音就是脚踩在冰雪上发出的吱嘎吱嘎声和回荡在空气中极响亮的回音。
“这儿就是。我们到了。”阿米杜停在一个独门独户的小木屋前说。
莎伦打量着这座雕花屋檐上挂满冰柱的三层小木屋。从附近的谷仓飘过来带着泥土气息的乳牛和干草的香味,有如一丝暖意融化在清凉的空气中。当他们刚跨进了门槛,莎伦就感到被一种少有的宁静所笼罩。透过一扇巨大的窗子她可以俯瞰到穿过山谷的阿尔卑斯山,在高高的天花板下有一个带阳台的起居室,里面一个很大的大理石壁炉,正烧得旺旺的,欢迎着他们。
阿米杜满意地搓着双手,说:“啊,太好了!我猜科尔刚才肯定在这儿,她和她的丈夫照看这里。来,脱下你的大衣,站在壁炉前,你一定给冻僵了。”
阿米杜在大屋子里来回踱着,看来这儿令他舒心极了。他似乎正在把他的关注送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也能使莎伦有充足的时间留下第一个深刻的印象。
莱图什是欧洲传统文化与生活的代表。莎伦看得出对这屋子的选择和装饰表现了阿米杜对简朴、温馨生活的向往。在这儿他可以悬挂旧的马笼头和镶银边的子弹袋以及南美人的来福枪和一些私人纪念品,它不象法国的那座别墅是用来显示国际商人地位的,这个小屋反射出骑士风度的回归。在莱图什,在阿尔卑斯山脉的深处,莎伦感到她所面对的是真正的阿米杜。浏览着柜橱里阿兹特克和印卡的陶器,她明白了阿米杜的用心,他展示给她的是在他全部生活中最珍爱的一部分,这些与莎伦在法国的那个别墅中所看到的迥然不同。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戴·赫·劳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