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出餐室,跑下楼梯,走过狭窄的通道走进卧室。她打开壁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她所有的东西。她把它们随意地塞进行李箱,双手由于气愤而颤抖。她听到门被摔开的声音转过身面对着阿米杜。他的脸由于愤怒而发黑。
“我希望你能大度一些,把我立即送上岸去。”她用一种从未对任何人用过的傲慢态度说道。
“这艘艇上我说了算。”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侮辱我阿米杜?”他扑向她,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挤到墙角。他把她粗鲁地摔到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撕开了她的衣服。突然之间他变成了街道上的拦路者,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什么也不能阻拦他得到他想要的。莎伦由于震惊而一动不能动,使他得以抓住她。由于愤怒,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他象一只心上插着长矛的怒狮扑向她。
“你以为我待你象妓女一样?好极了——在我的国家里,妓女是这样被对待的。”他用西班牙语骂了一句,粗暴地把嘴压在她的嘴上,吻着她。蛮横地与她做过爱后,又愤怒地抽了她好几个耳光。她在他身下愤怒地挣扎好象只增强了他的欲望。野蛮的欲望得到满足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恐惧。他从她身上移开,她听到他由耻辱而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呻吟。
“我恨你,蔑视你。”她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她浑身发抖,看着他。他用双手掩住脸。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全部塞进包里。他一直没有瞧她一眼。她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从这里离开。她冲出卧室,跑进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间。现在太晚了,无法离开“克里斯玛。”所有的船员都休息了,她没力气叫醒他们或制造什么滑稽场面。
莎伦和衣扑到床铺上,关上灯,瞪着天花板,身体都麻木了,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第一抹晨光透进来时,她觉得自己象个浮在残木上的一个幸存者,觉得完全被抛弃了。几分钟之内她离开了船仓,在身后轻轻关上了门。她爬上上层甲板,看见灯塔的光仍旧亮着,远远看去,好象微红的晨光中闪烁的星星。
“服务员,”她叫道,当他从船长室里走出来时她认出了这位身穿白夹克的人便是船长。“我想立即上岸。”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把我送过去,那我就自己游上岸。”
一会儿她就被一艘小艇送向岸边。水面很平静,温柔清爽的微风吹动她的头发。上岸后,她叫醒了一位正在打瞌睡的出租车司机。
“尼斯机场。”她对睡眼朦胧的司机说道。
去机场的路上,她一直盯着窗外,沉浸于思索之中,根本没注意到沿途美丽的海滨风景。经过海滨村落时,她努力把思绪赶开。当她看到棕桐树林时,知道尼斯机场就要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促使她探身向前对司机说道:
“我变主意了。请到尼古拉斯科饭店。”
“当然可以,夫人。”司机无所谓地耸耸肩,好象他对这种疯疯颠颠的外国游客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
尼古斯科是莎伦第一个想起名字来的饭店。她走进镀金的大厅,在这个时间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她突然意识到她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避难所了。她走向接待处,平静地说道:
“我想要一间有浴室的房间住几天。”
小个子门房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注意到她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没有化过妆;但他也注意到她昂贵的衣服,她的名牌旅游包。
“当然可以,夫人。你的姓名?”他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微笑问道。
“弗朗西娃-帕拉姆。”她机械地答道。
莎伦在身后关上门,爬到床上,沉沉入睡直到天黑。她叫上来晚餐,吃过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慢慢地饮着咖啡,靠在宽大的窗台上,观看外面海滨的风光。阳光照射进来,非常和谐宁静。
她仿佛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注视她与阿米杜的爱情灰烬,非常庆幸自己现在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不禁想到她昨天还非常想和他结婚,而他从来就不需要婚姻。想到他野蛮的本能将他的有教养的面具撕得粉碎时那一刻的情景,心里充满了悲哀。她一直想象着一种非常平静友好的分手场面,他们互相换过舞伴之后,就此永远分开。如果他们的恋爱关系这样结束该有多好。现在她一想到阿米杜,便总想起他英俊的面庞被拥有欲所扭曲的丑陋模样。在她这一生中,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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