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凑近索默斯,露出一脸神经兮兮。招人生厌的兴奋样儿,依旧哑着嗓子神秘地说:
“天啊,有时没什么比杀个人更刺激的了,没别的。杀完了人,你会感到自己成了一个完美的天使。”
理查德又感到腹部撕扯般地疼痛起来,眼睛还盯着对方。
“一生出这种感觉,你明白,没别的可比。以前我也不懂,打起仗来,我懂了。我好久不敢相信这东西,可这是真的。天啊,它就在你心里。玩个女人算件惬意的事了,对吧?可跟你冲动之下杀个人比,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
说着,他的眼睛里闪着激动与满足的光芒。
“这事最大妙处在于,”他说,“干完之后,你感到自己是个完美的天使,你不会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坏事。感到像一头圆滚滚的羊羔那么温文尔雅。我现在就可以去维多利亚身边,文雅得像——”他朝维多利亚的房间扬扬下颌,“跟你打赌,她会喜欢我的。”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杀人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自然的事,你明白,”他说,“就像跟女人睡觉一样自然,你们不这么想吗?”
理查德仍然不回答。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身去马伦宾比了。报纸用一个很大的版面报道这场骚乱,不过用的是最为巧妙的语言。“共产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在堪培拉大厦发生争端。不明身分的无政府主义者投掷了炸弹。三人死亡,数人受伤。著名律师本-库利腹部被子弹击中,但有望康复。警察在退伍兵的援助下迅速恢复了秩序。”
这是所有报纸的论调。
大多数都谴责工党的煽动者,对此感到恐怖,但又都声明说,炸弹是某个身分不明的罪犯扔的,他是自己溜进人群的,在场的人对此均一无所知。工党的报纸报道中提到了开枪一事,提到现场有人高声谴责骑马的警察,说他们冲人群开枪了,这种谴责招来同样大声的否认。将会开展一系列强有力的质询,已有十四人被捕。杰克因带头数数驱逐威利-斯特劳瑟斯而被捕,但又被保释了。据说袋鼠(151)的情况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报纸上出现了好多有趣的话题,讨论斯特劳瑟斯和本-库利的特点和人格。只有激进的报纸《太阳报》例外,它赞扬本借助退伍兵的力量保持秩序。该报还对别的事含沙射影了一番。再其后公布了所有被捕者的个人简历。著名的志愿兵杰克受到谨慎的赞扬。
奇怪的是,没谁对别人提出犯罪指控。比如杰克的铁窗条,没人提起,他称之为铁棍子。谁开的左轮手枪,对此没人想知道。扔炸弹的人是个身分木明的无政府主义者,或许是个欧洲新移民吧。双方相互谩骂,相互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但没人提出准确的犯罪指控来。多数被捕的人,包括杰克,被勒令具结保证。其中两个人被判了一年刑,五个人被判了半年刑。此事便开始悄无声息下去了。
人们就用数数的方式轰台展开了大讨论。有故事说,医院里的病人就是躺在床上冲没好心的医生数数,直到他不敢再露面。据说澳大利亚人就冲威尔士亲王数数起哄。那是在埃及。亲王骑在马上检阅站在太阳地里的他们,那样子很是目空一切,很是“优越”。这下让他们感到大受冒犯。于是,就在他像变魔术般的骑马走开时,人们开始轰他。“一!二!三厂任何命令也无法阻止他们。亲王并不明其意,感到对自己是个打击,便骑了回来,举起手问怎么回事。这时他显得那么有人情味,那么纯真,人们忙说他们犯了个错误并热情地向他欢呼。但是他们已经轰他了。一旦一个人被数数挨轰,他就算完了,死了,不耻于人类了。报纸上这样说。
索默斯浏览着《公报人尽管他几乎读不进去,看不下去,对此视而不见,可还是为一段文字的结尾所震惊:
“这种倾向可以在接受了基督教的美拉尼西亚土
著人身上找到:一种几乎难以自持的杀人欲会无缘无故
地爆发。幸运的是,可能被害的人经常会得到事先的警
告,将要有一场神经风暴袭来。对一个白人男子来说,走
在灌木丛中时,身后的优秀青年管家冲他如此这般地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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