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天哪!他为你出了那么大的力气以后,这是你对他起码应尽的义务了。”
“他对我始终忠心耿耿吗?”
“他热爱你。还有一件事,我的孩子。”
“什么事?”
“再过三个星期就是圣体瞻礼节了。”
“不错,怎么样?”
“我希望你精心为我们筹备一次小小的宗教仪式。”
“我是十分虔诚的基督教国王,我为我的臣民在宗教方面做出榜样是我的责任。”
“那么你像往常一样,在巴黎的四大修道院都作停留的了。”
“完全像往常一样。”
“其中包括圣热内维埃芙修道院,对吧?”
“对的,它是我要停留的第二站。”
“很好。”
“为什么你问我这些事?”
“不为什么,我不过好奇而已。现在我已经知道我要知道的事了。晚安,亨利。”
这时候,希科正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卢佛宫里突然响起了喧闹声。
国王问道:“什么事?”
希科说道:“算了,看来我是注定不能睡这一觉了,亨利。”
“这又怎么哩?”
“我的孩子,给我在城里租一间房间吧,否则我就要离开你了;老实说,卢佛宫已经无法居住了。”
这时候,侍卫队长走了进来,样子十分惊慌。
国王问道:“什么事?”
队长回答:“陛下,安茹公爵的使者到达卢佛宫。”
国王问道:“有一大串随从吗?”
“不,单独一个人。”
“这么说来你要加倍亲切地接待他,因为这人是个勇士。”
国王尽可能显出镇静的样子,但是他的苍白脸色仍然流露出内心的不安,他说道:“好呀,把宫廷的全体大臣都召集到大厅里来,所有的人一律穿上黑衣服。当一个人倒霉到要通过大使来同他的弟弟谈判的时候,必须穿着丧服才行。”
亨利三世的宝座在大厅里巍然高踞着。
宝座周围挤拥着一群十分激动而且闹哄哄的朝臣。
国王坐上宝座,面带愁容,紧蹙双眉。
所有的眼光都转向走廊,侍卫队长要从那里把使臣带进来。
凯吕斯俯在国王的耳边说:“圣上知道使臣是谁吗?”
“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
“圣上,使臣是比西先生,这难道不是极其重大的侮辱吗?”
亨利尽力保持镇静,说道:“我看不出有什么侮辱。”
熊贝格说道:“也许陛下没有看出来,我们可看到了。”
亨利没有吱声;他觉得宝座周围正在酝酿着怒火和仇恨,他为增加这两种对抗敌人的力量而暗中喝采。
凯吕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把双手按在长剑的柄上。
熊贝格除下手套,把匕首从刀鞘里拔出半截。
莫吉隆从一个年轻侍从手里接过剑,扣在自己的腰带上。
埃佩农的胡髭一直翘到眼睛上,抽身站到同伴们的背后。
亨利则像个猎手一样,听任自己的猎狗对着野猪狂吼怒吠,自己不加制止,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宣他进来。”
这句话一说,大厅里立刻变得死一般静寂,在这静寂中似乎可以听到国王的怒火正在发出低沉的轰隆声。
这时候走廊里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了马刺恣意地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比西昂着头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安详,手里拿着帽子。
国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能够使年轻人旁若无人的眼光,落到他的身上。
他直接走到亨利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傲慢地站在王座前面,等待国王问话。他的傲慢纯属贵族的个人自尊,对国王丝毫没有不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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