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经常按摩,也上三温暖,对美容保养非常注意,但,即使这样,夫人的眼尾和颈部已有显著的皱纹。
“那么,你是每个月给竹田零用钱?”
“也不是固定的,有时候会买一套西装送他,有时候送他手表,就是这样。”
“可是,他的爱情并非用金钱来估计的!”
“这我知道。”
“你还年轻,可能没必要这么做,但是,我认为这是一种循环,年轻时,很多男性送你东西,现在则是你回送的时候。”
“像你如此看得开真好。”
“好坏不说,到了我这种年龄,也只好看开了。”
或许的确是这样也未可知,但是,大多数人却缺乏这种认知。
“无论如何,我必须尽快恢复自由之身,尽情享受所剩无几的女人之乐。”夫人微笑。她的优点就是,不管任何痛苦之事都能谈而化之,开朗的处理。
“那么,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呢?”
“只要找妥房子,明天就搬也没关系。”
“这样快……”
“因为如果每天碰面,对于离婚诉讼或财产划分可能会有影响。”
“可是,住了几十年的地方,要搬离并不容易吧?”
“我对那个家并无不舍,床、家具之类,我希望全部换新。”
夫人似乎对目前的状态很不满。
“和你谈过之后,心情终于轻松多了。”
“我未能帮上忙……”
“不,能听我诉苦就很难得了。经过这次的事我才深深体会到,只有你能让我没有顾忌的诉说一切。”说着,夫人以媚惑的眼神凝视冬子。
※※※
进入六月,锋面远离,又是持续晴朗的日子。已到了葛蒲盛开的季节,今年明治神宫内苑的葛蒲预估六月二十日起展开花季。
或许因为距离店面很近,冬子每年都会去观赏内苑的葛薄。
据说约有一千五百株葛蒲,不过池岸婉蜒曲折,不管从哪里都见不到全部葛蒲。或许有人会说,若能一次见到一千五百株葛蒲花齐放必然非常壮观,但,无法全部见到却反面另有一种趣味。
而,当内苑的葛蒲开始绽放时就到了正式的梅雨季节。
冬子并不像别人那样讨厌梅雨。的确,湿漉漉的天气会令人郁闷,可是置身雨中却又能让心情平静下来,也最适合一个人独自发呆。
即使这样,今年的梅雨有些奇怪。六月初,气象局就宣布已经“入梅”,可是过了两、三天,仍是持续晴天,之后,有两天的阴霾日子,却又马上转晴,又过了好几天才开始下雨。
下雨这天的下午,船津来了电话。
“医疗过失委会员有了答复,我想找你谈,今夜能碰面吗?”
这天,冬子约好和横滨时代的朋友见面。但是委员会的调查已有结果,总不能拒绝船津。
“我和朋友约好吃晚饭,可能要到九时左右才有空。”
“没关系。那么,就在上次去过的新宿车站附近地下楼的酒吧碰面,如何?”
可能的话,冬子不希望在酒吧,而是咖啡店,但,也没有理由拒绝。
“知道地点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冬子回答后,问:“结果怎么样呢?”
“委员会调查得很仔细,不过好缘并不容易处理,但却也不至于绝望,反正,见面后再详谈。”
冬子告诉自己:怎么样都没有关系的……
到了傍晚,雨势转小,却仍未停止。提早亮起的霓虹好在飘雨的柏油路面摇曳。
八时半在涩谷的饭店和朋友吃过饭后,冬子前往新宿。每次,要见船津时,冬子总会产生某种紧张。不知道对方又会说些什么,也许又要被严肃的话问;不过,她并不讨厌,至少在紧张感之中还另有一种新鲜感。
约定的九时稍过不久,冬子进入酒吧时,船津已到了,正在后方厢座交抱双臂等待。那种似在沉思什么事的凝重侧脸里,散发出年轻的朝气。
“对不起,我迟到了。”冬子走近。
船津慌忙抬起脸。似已有喝了一些酒,两颊酡红了。“朋友那边不要紧了?”
“已经吃过饭啦!”
“想喝什么?”
“白兰地好了。”冬子因为接下来要谈的事,所以点叫了较烈的酒。
船津双手置于膝上。“今天医师公会来了联络,我去了那边,发现从结论看来,要求对方赔偿似乎相当困难。”
冬子轻轻点头。
“医疗过失委员会已公正调查过,但是,由于动手术时只有院长一个人,手术的细节问题方面,不得不承认院长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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