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床四周的细纱屏障,鹫尾看到了一个60岁开外、土黄色、扁平脸、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的男人,盖着一床丝被睡着觉。
他微微张着一张紫色的嘴唇,从嘴里流出的口水把枕头都浸湿了。
权田的模样渐渐地在鹫尾的脑海里清晰起来了……鸳尾不禁流露出了狼一样的得意冷笑。
面前这个老人,与鹫尾的记忆中的权田相比、年龄老多了,模样也变得憔悴了许多。这是由于他常年处于荒淫无度和担心鹫尾的行刺的生活中必然结果……鹫尾想着想着,也许没有这种名贵的香气,权田就无法入睡吧。
他把短机关枪又握了握,悄悄地朝权田的床靠了过去,寝室的窗户上挂着绸缎的窗帘。
鹫尾把枪口伸进了盖着权田的丝被中去。
由于走近了权田,鹫尾闻到了一股从权田的口中喷发出来的恶臭味。
鹫尾不禁屏住了呼吸,这种恶臭,是机体发生坏疽和癌症病人晚期症状的典型气味。
鹫尾忍不住,轻轻地咳了一下。
这时,权田睁开了他那双混浊的眼睛,他慢慢地把丝被往上拽了拽。
于是鹫尾低头看了看权田伸出的手臂。这是一双瘦的手骨瘦如柴,毫无光泽,而且上边还有无数个针眼的黑迹。
权田开始发出了低沉地笑声。
一开始,鹫尾以为权田在哭,渐渐地,他听出来权田并没有任何恐惧感。
鹫尾的全身汗毛不禁耸然,连头发也惊恐地耸立了起来。
“终于追来了……我要杀死你!……我决不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去……你—定想到了吧?权田?!”
鹫尾一边忍受着权田身上散发出一忍臭,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知道了。”
权田嘶哑地说着,他回答得很慢。
“怎么了,得了癌症了?不过,那我也不能让你病痛快快地死去!你大概知道了我是怎么杀死春日的吧?要让你更加痛苦地死去!!我要为我老婆江梨子报仇雪恨!!”
鹫尾的低沉声音中流露出—股杀气。
“请吧!随便。”
权田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不求饶?这么坚定?你不是有巨大的组织和国家权力保护首你吗?怎么也和我一样这么坚定?那我从哪下刀呢?你得的是什么癌?我就先把那个东西给你剐出来吧!”
说着,鹫尾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匕首。
权田再次低沉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权田!就算是我死在你这儿,我也要先杀死你!”
鹫尾说着弹开了刀刃。
“我不是权田。”
“这可不好,你还是惜命呀!”
“我真的不是权田。你真的是鹫尾君吗”
“你说什么?难道你老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鹫尾冷冷地嘲笑道。但他内心也确实涌起了一种不祥的兆头。
“我是一个得了肺癌的权田的替身。所以是用来迷惑你的。”权田说道。“太可耻了!权田!你怎么说也是逃脱不了的了。我就是要杀死你!”说着,鹫尾把匕首朝权田的双眼捅去。权田只是皱了皱眉毛。鹫尾被激怒了,他用力剐出了权田的两个眼球。
权田满脸是血。权田没吭一声。鹫尾又把眼球按回了权田的眼窝。但他的咳嗽又把眼球咳了出来。
“我现在已经对疼痛不敏感了,因为癌症,我打了过量的止痛剂,每天都打好多麻醉药。我在30分钟之前刚刚打了一只强力麻醉剂呢!”
权田无力地说道。
鹫尾十分吃惊。
这个和权田一模一样的人进行说道:“告诉你吧,这件事只有关东会最高干部会的人知道。我已经当了差不多20年的权田替身了。”
四
鹫尾不希望这是真事儿,他拼命地摇着头。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你便——”
这个男的继续说下去。
“我是权田的堂兄弟。多亏了权田,我才从因朝鲜战争而家破人亡的南朝鲜老家里偷偷地来到了日本。我和他只有血缘上的联系,长相十分相似,只有密切接触过权田的人才能将我们俩人分别开来。
“后来权田让我做了整形手术,使我与他更加相似,除了声音外,几乎无人可以分辨出来。
“做为权田的替身,就像我刚才说的,从2D年前我就开始了,凡是有可能袭击他本人的场合下,都是由我出面的。
“权田和我定了条约,如果我在担任他的替身而受到了攻击死亡的话,那么我在南朝鲜的家庭包括孙子辈的人,就可以得到相当于3亿南朝鲜圆的2亿2千万日元的抚恤金。关于这份文书也已经送到了我的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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