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女人(41)

2025-10-09 评论

    “一个美国出的旧版本。”伯金说。
    “哈,当然了,从法文译过来的,”亚历山大用很好听的法文宣布说。“巴扎罗夫走到门口,把眼睛扔到大街上。”
    用法文说完这句话后,他神采飞扬地四下里顾盼一下。
    “我弄不清‘急匆匆地’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厄秀拉说。
    大家都开始猜测。
    令人吃惊的是,女佣急匆匆地端上了一个大茶盘,送来了下午茶。这个下午过得可真快。
    用过茶点后,大家聚在一起散步。
    “你喜欢来散散步吗?”赫麦妮挨着个儿问大家。大家都要散步,感到象犯人要放风一样,只有伯金不去。
    “去吗,卢伯特?”
    “不,赫麦妮。”
    “真不去?”
    “真不去。”不过他犹豫了一下。
    “为什么?”赫麦妮拉长声问。一点小事上受到点挫折,她都会气得发疯。本来她是想要大伙儿都跟她去园子里散散步的。
    “因为我不愿意跟一大帮人一起走路。”他说。
    她喉咙中咕哝了一阵,然后以少有的冷静口吻说:
    “有个小男孩儿生气了,我们只好把他甩下。”
    她奚落伯金时看上去非常快活。可这只能令伯金发呆。
    赫麦妮飘飘然朝大家走过去,转过身朝伯金挥着手帕,嘻嘻笑道:
    “再见,再见,小孩儿。”
    “再见,无礼的母夜叉。”他自语道。
    人们穿行在公园中。赫麦妮想让大家看看一条斜坡上的野水仙花,于是不时地引导着人们:“这边走,这边走。”大家顺着她指定的方向朝这边走来。水仙花固然很美,可谁有心去观赏?此时的厄秀拉无动于衷,满心的反感,对这里的气氛反感极了。戈珍无所谓地调侃着,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大家观看腼腆的鹿时,赫麦妮跟牡鹿说着话,好象那头鹿是个她能哄骗、爱抚的小男孩儿一样。这鹿是头雄性动物,所以她要对他施加点压力。在大家沿着鱼塘往回走时,赫麦妮对大家讲起两只雄天鹅为争夺一只雌天鹅的爱情故事。她讲到那失败的天鹅把头埋进翅膀里,坐在砂砾路上的败兴样子时,不禁嘻嘻笑起来。
    当大家回来后,赫麦妮站在草坪上喊卢伯特,尖细的声音传得很远:
    “卢伯特!卢伯特!”第一声喊得又高又慢,而第二声则降下了调子。“卢——伯——特。”
    但没人回答。女佣出现在门口。
    “伯金先生在哪儿?艾丽斯?”赫麦妮慢悠悠温和地问。可这温柔的声音下却是固执、几乎是丧心病狂的意志!
    “我觉得可能在他的房间里,太太。”
    “是吗?”
    赫麦妮缓步走上楼梯,沿着走廊边走边用又细又高的嗓门儿叫着:
    “卢伯特!卢伯特!”
    她走到门前,敲着门大叫:“卢——伯特。”
    “在。”他终于答腔了。
    “你干吗呢?”
    这问题并不严重,但却问得奇怪。
    伯金没有回答就打开了门。
    “我们回来了,”赫麦妮说,“水仙花儿可真好看啊。”
    “是啊,我看过了。”
    她拉长了脸,冷淡地、缓缓地扫视他。
    “是吗?”她仍看着他说。当他象个生气的小男孩儿那样无援无靠地来到布莱德比时,跟他闹点矛盾,这比什么都让赫麦妮感到刺激。但她明白,她同他就要分道扬镳,她潜意识中对他抱有强烈的仇恨。
    “你刚才干什么来着?”她重复道,那声音很柔和,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并不回答,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走进他的房间。他从她的闺房中取来了一幅画有鹅的中国画,正在临摹,他的技巧很高明,摹得颇为栩栩如生。
    “你在临这幅画?”她靠近桌子俯首看着这幅作品。“啊,你临得多么漂亮呀!你很喜欢这幅画儿,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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