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再说了。”樱井把脸埋进了恭子的前胸。
趴在阳台暗处的朝仓关掉了助听器,转身向306号一侧爬去。他跨过栏杆。跟过来时一样娜向306号的阳台。这次不仅担心摔下去,更怕樱井听到响动。他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当双手抓到306号的阳台时,他把汗淋淋的脸贴在冰凉的栏杆上,让呼吸平静下来。夜间室外温度降到将近零度。汗水马上干了。
306号起居室已关了灯,朝仓看了看,里面不像有人,日本式房间里传来了那个中年妇人与高中生的哼啧。他摸了摸起居室的窗户,没有插铁销,于是悄悄拉开窗子,钻进了凌乱的起居室。趴在地上慢慢地爬到房门的通道。
门上是自动圆形锁,在屋内只要转动把手就可打开门。朝仓戴着薄手套,小心翼翼地扭动把手,不料门锁的弹赞仍发出了声响。日本式房间里的呻吟声好像停了,朝仓冷笑着,心想,要是让你们觉察到什么,就只好让你们静静地躺一宿了,可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松开握起的拳头,无声地打开了房门。
走廊上静悄悄地不见人影,备用楼梯的门开着一条缝,大概石田两人就是从这儿下楼的。朝仓径直走到走廊尽头,关上那扇铁门,然后乘上电梯到了一楼客厅。
走出哨海庄,朝仓在黎明桥边上叫了一辆出租汽车。
“去饭田桥。”
朝仓说了目的地,就闭目养起神来,现在巳快十点了。这是一辆旧式的国产“王子”牌侨车,磨损得相当厉害,转向系统的后部构件突出在朝仓的座位下面,汽缸震动声很响,排气管发出越野车所特有的像气球漏气时的尖叫声。出租车途经日比谷、大手叮、九段下,最后到达饭田桥。
朝仓下车后又叫了辆出租车到杂司谷墓地附近。面临住宅区的商店己关门打佯了。他步行来到墓地边上的千登世庄,樱井的秘密据点就在这幢公寓的三楼。
公寓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婴儿啼哭声。公寓的正面看不见窗户,只见一排排的铁门,所以从正面无法判断樱井的房内究竟有没有开着灯。
朝仓沿着房子左端的楼梯上了三楼。这幢公寓没有统一的出入口或正门,从伸出在外的走廊就可进入朝各家住户的房间。樱井的房间是3楼5号,朝仓把助听器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响动,于是就从腿裤卷褶中取出了扁头铁丝。要把铁丝塞进门球上的锁孔,得弯侧着上身,他无意地抬了抬头,突然脸部的肌肉猛地抽紧了。
原来在门的上端贴着一条透明胶带纸,另一端连着门框,只要有人进门,就得揭起胶带纸,这是樱井外出时采取的防范措施。如果是贴在门里,进屋后可以将它照旧贴好,但贴在门外,就无法可想了。
朝仓放好铁丝,下楼转到公寓的背后,那里砌着几个小花坛。
公寓背面朝南,所以,二楼以上每个套间都装着一个外凸的窗子,公寓背后找不到备用楼梯,但他仍不死心,又回到正面。沿着楼梯上了房顶。
房顶围着铁栅栏,电视天线林立房顶的左半侧是用来晾晒衣服的地方,拉着好几道钢绳子。
朝仓从中选了几根,试了试强度,找出一根最牢的,打了一串结头。他找到与樱井房间窗口垂直的地方,把绳子绕在铁栅栏的支柱上,放下两个绳头,于是抓住绳子往下滑。
要稳住一百多斤的身躯,他两臂的肌肉已绷紧到了极点,几乎连衬衣的袖口都要撑破了,绳子也紧得几乎马上就要断了。好不容易脚尖移到了窗框上,他左手松开绳子,拉了拉窗子,工于心计的樱井插上了销子,朝仓只得用那两根铁丝伸进去拨开空隙插销。抓住绳子的右手已完全麻木了。
窗子总算打开了,他爬进室内,拎住绳头,把绳子拉下来,然后关上窗子。
室内几乎没有一点光亮。这个房间是樱井的卧室,放着一张床,他躺了下去,使劲地甩着右手臂,背部的肌肉也痛得厉害。躺了十分钟,背上的不适消除了,右骨也活动自如了。他团起绳子扔到床下。
朝仓又到旁边的屋子看了看,是间起居室兼厨房,左边是去正门通道的房门。
他心里清楚,樱井是不会把要紧的东西留在这儿的,但他还是打开笔型袖珍电简,对这两个房间作了检查。不出所料,除了简单的家具和衣服外,只有少得可怜的饮具。
他在门后蹲下,静等樱井到来。黑暗将他团团围住,他估计这个时候,银行已停营业了,因此,樱井是会将那包钱带回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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