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143)

2025-10-09 评论

  一回到已被炉火烘热了的吃饭间。因劳作而出了汗的朝仓便觉得有点窒息。他拧小了炉火,将小口径“路戈”放进枕头底下。然后钻进了被窝。尽管他觉得已累得不行,但神经仍然很兴奋,一时难以入眠,他又想到了樱井,不知那家伙是不是回鬼子母神了,还是被后来追上来的杀手逮住了?他真想看看那两个杀手是如何处置樱井的。
  可要是没有动武而研究起现场来,说不定自己要受牵连了。不管他,今晚就只有这样一动不动了,等明天再说。朝仓闭起眼睛,用英语数着数,想使自己镇静下来。一直数到了1000还是没有睡意,反而又燃起了骚动不安的悄欲。“要是能揍着个女人,也许神经会安宁下来的。”他想。
  朝仓“呼”地爬了起来,就那样穿着肥大的睡衣拿着“TR4”的钥匙来到了已冷得结了冰的院子,一坐进驾驶室,人就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
  他狂暴地提起了风门,一拧电门钥匙,发动机便咆哮了起来。转速表指针迅速升到了每分钟2300转。他把风门推回一半,让发动机在1500转处运转,进行预热,然后回到了屋内。
  他进了厨房用煤气烧了热水,洗去了手和脸上的油脂,然后穿上西装。为了慎重起见,他取出塞在枕头底下的“路戈”,插进了裤子后侧,右手拎着帽子。关上石油炉,锁上了房间门,朝仓又回到了“TR4”,一看水温已升到40℃了,朝仓便推回风门,打开暖气开关。不一会儿。前窗凝结的一层冰花开始溶化了。
  中途,朝仓去马东力上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参宫公离的京子房间的电话。他想过些天得去电话经纪人那里问问,也给自己上北泽住处装部电话机。话筒里传来拿起听筒的声音,并立即传出焦灼不安的小泉财务处长的声音:“是我、金子君吗?”
  “……”
  朝仓马上搁下了电话。原来小泉就在京子房间里。他妈的。今晚上自己是见不到京子了。
  且慢,小泉不是在问是不是金子吗?这很可能是小泉正在为樱井的事而焦急地等待金子的联络。看来小泉把京子房间的号码只告诉了胆小怕事的金子一个人。
  与其这样扫兴回去,还不如在这一带散散心。在豪德寺与梅丘文界处,朝仓把车子拐向左边的v字形上下分开的单行坡道,上了坡,直朝甲州街道开去。
  虽然夜已很深了,但由于圣诞节将临,甲州街道下行车道上车水马龙。载着因节日将临而喝得酩叮大醉的乘客的出租汽车。首尾相衔,绵延数里。而通往参宫桥的上行车道上,却人稀车疏,非常冷清。
  车子到了东京煤气公司附近。不过才几天,由于正在兴建奥林匹克工程,已经使这里面目全非了。在十字路口,朝仓把车子拐进右道。离参宫桥公寓已经很近了。
  十层楼的参宫桥公寓建在一个低矮的小山坡上。朝仓抵达后,从后座上拿过帽子,戴得很低。又拿出放在车门袋上的黄色护目镜,截了起来。这样整张脸几乎都被遮住了。
  装扮立即就起了效用,朝仓刚想把车子开到大楼前面的停车场,恰与掉转头来回去的一辆车子错过,那个坐在后座上、两手抱胸、双眼茫然地望着什么的人就是小泉。
  可以断定,在开下坡去的车子里,小泉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即使上坡的车的灯光较弱,由于下坡的车子受到灯光的直射,车内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东西。
  朝仓把“TR4”停在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下车走进公寓一楼的休息厅,乘电梯上到东七楼。七楼走廊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朝仓在京子房门边上的内线自动电话按钮上按了一下,只听京子不悦道:“哪一位?”
  “是我,京子。”朝仓回答说。
  “啊,等等我换件衣服就出来,等等。”京子赶紧道。
  “那我到车上去了。”朝仓掉头下楼去。
  回到停车场里的“TR4”上。朝仓打开了收音机,听着唱片音乐节目,等着京子。
  已快半个小时了,车内开始冷起来,朝仓只得不时打开发动机充充电。
  正当朝仓感到倦意袭来,意欲下车时,颈上围着白兽毛围巾、身上披着防寒大衣的京子从公寓里走了出来。她似乎还冲了个澡,来不及化装的脸略带着粉色,发着光亮。
  朝仓为她打开了助手席上的门。
  “这么长的时间,我都等累啦。”
  “太突然了,我都吃了一惊。”
  “刚才那老家伙在吧?”朝仓关掉收音机。
  “你怎么知道的?”京子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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