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朝仓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猛然想起昨天叫送报人打的那个电话于是赶紧装着感激似地点了点头说:“让你们担心了。谢谢!只是一只脚断了。命还是保住了。”
“是吗是吗?真是不幸之万幸哪!”
“横穿马路时被自动卸货卡车撞了一下。我赶去交涉,医药费由自动卸货卡车公司出,现在稍稍的放心些了。”朝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另外的同事也都来了,到上班时间为止一直就这么闲聊着,但樱井的死讯却没有人提起半个字。
9时,副处长金子坐到了座位上。他那憔悴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机敏。与其它职员寒暄了一阵后,便装腔作势地翻起文件来。
和往常一样,11点一过,处长小泉进来了。大大咧咧地向金子点了个头,便忙着往部下拿来的文件上盖着印。
午休时间到了。朝仓跟往常一样,订了一碗拉面。然后从楼梯跑了下去。电梯现在很佣挤。
走出大楼,进了路斜对面的东欧航空大楼,在一楼大厅的小卖部里。他向一个穿着制服的首业员问道:“有最小型的半导体收音机吗?音质无所谓。”
营业员从柜台橱窗里取出个“和平”牌烟盒大小的收音机,拉出比打毛衣的针略粗配制线。打开了开关。
声音尽管有点沙响,可还能听得清。营业员拨出调谐钮说,“不带耳机,但价格很便宜……”
“要了。请把调谐钮调到TBs台,再来3盘小磁带。”朝仓道。
他把买好的东西放进口袋,回到财务处,拉面已经送来了。
“你到哪去了?都快胀干了。”
吃着咖哩饭,把嘴唇弄得黄不拉叽的组长耗谷道。因为那些机灵的同事们都去了西餐馆,处长、副处长更不用说,所以房间里只剩下五、六个人。
“买了包烟。”
朝仓看了看手表,已12点20分了。很快地一碗面条进了肚。吃完了午饭,粕谷又开始唠叼说,尽管每天节约到只用50元的零花钱,可还是跟不上飞涨的地价和物价,盖不起房子。是啊,处长、副处长们私吞的钱是不可能轮到粕谷的,他虽然凭着多年的劳苦现已升为主任了,但关于这次樱井的事,粕谷好像还蒙在鼓里。朝仓不禁对粕谷可怜起来,同时也有点看不起他的无能。
以后,朝仓离开了坐位,一个人来到厕所拉开半导体收音机天线,把音量放到最低处,打开了收音机。
收音机里马上响起了一阵流行歌曲,完了以后又是些无聊的广告。广告后就是12点半的新闻节目时间了。朝仓侧耳倾听起来。播了国会新闻、道路建设新闻后,广播员又开始报道樱井的情况。樱井和他的情人恭子的尸体解剖证明,两人中的都是口径3毫米的子弹。经检验樱井的手上和上衣的袖口处有硝酸反应痕迹,很可能樱井也开过枪,但警方未能找到武器,在搬到东云前,警方估计实际现场是在晴海边原船舶公司废料场的空地上。
朝仓关了收音机,收起了天线,把收音机放进衣袋里,从厕所走了出去。
在屋顶休息室过完了午休时间后,他回到了财务处,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下午两点许,处长桌上的那部与财务处长直通的电话铃响了,朝仓从打火机的镜子里观察着小泉处长的表情。
拿起听筒,没说几句话,小泉的脸颊上便失了血色,金子副处长一看这情形就站了起来。
“好,我现在就来。”
小泉像火烫似地搁下电话,贴着金子的耳朵轻轻地嘀咕了几句,朝仓马上看到金子仿佛痉挛了一下。
“这些就拜托你了。我有个会得去一去。”
小泉跟粕谷打过招呼,大步地走出了房间。金子小跑着跟在后面。朝仓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背都热了起来,“得找个借口出去一下,”他想。
这时,朝仓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知道那一定是与公司联系业务的单位打来的。一个主意马上来到朝仓的脑子里。朝仓在拿起听筒的同时用一个指头按住了开头。装模作样地说道:“是东和油脂公司财务处,是的,是我什么?真的吗?明白了。我马上就去。”
说着皱着眉头放下了听筒
“怎么了?”主任粕谷担心地问。
随即。电话铃又响了,朝仓拿起听筒,这次不再用手指切断电话了。
“是财务吗?刚才电话怎么一下子就断了?”对方气急地问道。
“是财务,您是哪一位?”
“王子的佐藤枪炮火药厂的,是关于我们交付的那张支付8月份火药款的120万日元期票的事,明天就到期了,因为顾客大部都没有按规定把钱付给我们。所以我想请你们推迟一天向银行出具期票。这事你可能不情楚。帮我叫一下你们处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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