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153)

2025-10-09 评论

  “你一定非常需要些钱吧?这里是一点点小意思。拿去你零花,不够的话请尽管说。”金子突然对朝仓说道,一面把一叠钞票塞到朝仓的口袋里。朝仓估摸总有50万。
  金子在五楼出了电梯。朝仓一直下到了一楼,走出大楼。怕万一有人跟踪,途中换了好几次电车和出租车。回到了世谷上北泽的住处。
  正在院子的柿子树上噪鸣着的长尾鸟倏然惊起。朝仓一进屋就来到地下室,把装着文书的信封扔进了做好的地洞里。
  然后,他又取出了美国造“路戈”自动手枪、把它绑在左腿内侧,把薄橡皮手套和耳机藏在内裤后袋里,又把小录音机装进了内袋里走出了家门。
  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到了赤坂葵街的三井饭店。
  饭店的休息厅布置得富丽堂皇,上面悬挂着一只镶有数万颗珍珠的枝形吊灯。穿过一楼休息厅,朝仓来到接待处柜台前,向那个银发服务员预定了115号房间。因为东和油脂的首脑们将要在115号室与那个杀手会晤。
  “很遗憾,已经有人预约了。”服务员殷勤地笑道。
  “116号呢?”
  “对不起,那也已有人预约了。”服务员低了低头行了一个礼。
  很显然。租用之115号隔壁房间已经成了泡影。朝仓不敢怠慢,赶紧在三井饭店的餐厅内要了全道西菜,饱餐了一顿。
  然后,又在一楼休息厅的扶手椅里睡了个不长但很沉的午觉。
  醒来后的朝仓乘出租车回到了京桥的公司。此时已临近下午5点了。
  财务处的屋子里没看见小泉的影子,副处长金子殷勤地对朝仓打招呼说:“啊。辛苦了。我已经从对方公司听来了些情况。”
  “我来迟了!”朝仓用外人觉察不到的眼神向金子扫了一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一直忙到5点下班时间。时间过得好慢。当柔和的下班铃声从墙上的喇叭里传来时,朝仓似乎并不觉得严峻的考验已经迫在眉睫,反倒有一种终于从杂务中解脱了的轻松感。自己的手与其说摸惯了钢笔和算盘,还不如说更适合方向盘和手枪。
  朝仓正在整理桌子。金子不动声色地走近朝仓,悄悄道:“先从公司出去一下,约30分钟后再到七楼会议室去。”
  说罢,回到了自己的桌边。朝仓轻轻点了点头。
  朝仓和同事们起出了大楼,向地铁京桥站走去。与往常一样,朝仓旁边还有同事石田和汤泽。
  “刚才你被总经理叫去了吧?是什么事啊?”在等电车的月台上,石田忍不住问道。
  “对,说给我们听听。”汤泽伸了一下舌头。
  “没什么大不了的。”朝仓苦笑了一下。
  “别卖关子了。”石田固执地说。
  “没什么,只是最近偶然间得知,总经理在军队时上司就是我死了的父亲。家父对当时是新兵的总经理很是关照,所以总经理到现在还很感恩。总经理说,现在家父已经死了,但至少他要报恩于我。我实在为总经理那出色的为人所折眼,但我好像反而有种很难堪的感觉。”
  朝仓顺口编了个童话般的故事。以前他曾在公司报上读到过总经理曾经当过兵的故事。要是能让石田他们信以为真,在公司里传扬此事,那么,朝仓以后的飞黄腾达也就很容易为一般人理解了。
  石田和汤泽听后长叹了口气。嫉妒得脸都歪了,说:“怪不得我们那个很会拍马屁的副处长这回拍上你啦!”
  “他妈的,我怎么就没这个好父亲呢,我父亲一到部队就得了心脏病。被迫退出行伍了。”汤泽说罢,又慌忙对朝仓说:“请千万别把这话跟副处长说。拜托了。”
  “我们保证为你将来的高升摇旗呐喊,我们的事情请在总经理面前多多美言哪。”石田说罢向朝仓低下头鞠了一躬。
  “这真折杀我不,快别这样。”朝仓故意傲慢地拖着声音道。
  地铁电车发着轰隆声开进了月台。他们赶紧上了车。里面已经很挤了。车子到达下一站银座四丁目时,朝仓对两位同事道“我要去看个老朋友,失陪了。”
  说着用坚实的肩膀挤开乘客,下了月台。走上地面,他便沿着正在翻修的马路,向京桥走去。
  新东洋工业大楼的内外已经很静了。偶尔从一两个还在加班的房间里漏出些灯光,但挂着窗帘的七楼东和油脂的干部会议室的百叶窗现在还是一片漆黑。
  朝仓乘电梯到了七楼。
  跟昨天一样,七楼的走廊里,站着四五个纠察队员,此时他们仿佛像供欣赏的蜡像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所不同的是除了他们外还站着金子。朝仓一出电梯。那些人便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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