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仓就在旁边停了车。这时他不禁想起了十四五年前,他经常在庙后用气枪打鸽子、斑鸿的往事。
玉河的水清澈见底,两岸灌木丛生。边上有铁丝网,一块立着的告示牌上写着有关不许下水和往水里倒垃圾等等的禁令。
沿铁丝网有一条竹林夹道的小路。小路往左通向明治大学,往右通向托法寺。从这里一直到下高井户,一路上都是寺庙和墓地。过了极乐桥,一进铺着石子路的庙内,甲州街上的喧闹声便渐渐隔远了,大殿内静闻无声。大殿右侧是个儿童游乐场,左侧是宽广的草地。
朝仓走进墓地米字形碎石路上,阅无人迹。
墓地的各个要处,都备有洗手用的水龙头。朝仓慢慢地走着,一边留心着四周的地形和通道。这里是在甲州街的背面,那远处的汽车,店下高井户营业所的又高又大的霓虹灯尽收眼底。
要是从这边攀上玉河上游堤,似乎并不很难。朝仓在墓地与托法寺相邻的低墙尽头向左拐了弯。
墓地的右边地势低了下去,一条石级路绵延伸展。穿过横穿墓地的双车道,不一会儿,朝仓就到了带刺的铁丝网尽头。脚下是一块旱地和一片有几万平方米大的草地。
朝仓歪着嘴哼了一声,草原前的原神田自来水厂对面,这十几年间新增添了一些楼房,草地左边的高台上,堆放着起重机和钢材等。朝仓想,要是把矶川的部下们引到这里来是再好不过了。墓地西北角与底下的草地之间是约5米高的断崖。但只要沿着带刺的铁丝网走的话,那断崖的高度便渐渐缩短,直到几乎与那地势较低的麦田拉平为止。
而且那铁丝网上面有几个地方破开了,大概是让那些带着狗出来散步的人故意弄成这样的。钻出铁丝网。是一块坡地,种着麦子和胡萝卜。
朝仓跨过铁丝网的缺口处,到了麦田埂,鞋子立即陷入下面松软的泥土。过了麦田是片茶园,再过去便是草地了。
草原上到处长着芭茅,中央有个小小的水洼,水洼边迎风摇曳着枯萎的芦苇,还有些竹子和灌木丛。
朝仓谨慎地在草地上走着。那后面的原神田自来水厂现在已经变成了死水潭,汾潭上空架着高压线,依稀可见的高压线铁塔孤零零地耸立在夜空下。
原神田自来水厂对岸有个土木工程的工拥子,登上草地左边高地一看,原来那里放着些起重机、搅拌机之类。这里是建筑队的材料存放处。
材料存放处的边上有一条通向甲州街的小路,草地右端也有条通向明治大学和永福寺的路,要是发生紧急情况,也可以穿过建筑队材料存放处,渡过死水潭脱逃。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细致地察看了那一带地形的朝仓又回到了“TR4”继续往上北泽开去。
到了隐匿处,已是晚上8点30分了。朝仓从信筒里取下晚报,进屋脱下了衣服,换上了运动用短上衣,外套,一件皮大衣,下身换了条长裤。
戴上薄手套,将放在柜子时原手电和锉刀上的指纹擦去后,把它们装进了大衣口袋。
又从钱包里取出5万钞票放进大衣内袋,然后走到走廊尽头的小仓库。
来到地下室,揭开地窖板盖。他从里面取出了高尔失球袋,装20发30-0C号子弹的弹箱和貂口径的招级柯尔特自动手枪及子弹盒等。从冬木处夺来的那张驾驶执照也在里边。
盖上盖子,朝仓又从地下室的工具箱里取出大折刀、细钢丝、钉子和麻绳,把它们一古脑儿装进了拎袋。
他提着高尔夫球袋和38口径超级自动手枪,回到了吃饭间。从高尔夫球袋旁边的袋子里拿出螺丝刀和二个螺丝,一打开球袋,里面分解成枪管、枪床两部分的FN毛瑟枪便滚了出来。
这来福枪机关部上面装有两个25-8倍的可变望远瞄准镜,朝仓很惋惜地拿起螺丝刀把它拆了下来,因为在黑暗处和近距离内,它是毫无用处的。而这种时候,唯有枪管上的凹形标尺和准星才是有用的。
由于还没有使用过没有瞄准镜时的这把枪,不知道用凹形标尺时的着弹点。为了心中有数,他打开了吃饭间的玻璃间。室外的电线杆上,常明灯正放出赤黄色的光辉。朝仓拉开卸了枪床的FN毛瑟枪的枪栓,把它架在窗框和木椅上,从枪管后部通过枪口瞄了一下长明灯下的那个绝缘体。
他拿了钉子和钢丝把枪按这位里固定在窗框和椅子上,然后就通过标尺和准星瞄了准。左右没有偏差,但通过枪管内瞄准和通过准星标尺瞄准时,高低有些误差。这也许是因为窗口离目标太近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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