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畏缩缩的。裤子的口袋也查过了?再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被称作坂本的就是个高颧骨的男子。
朝仓回答说,吉村把从朝仓身上抄来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
“什么?”
坂本脸上毫无表情,他叼着香烟凑到朝仓跟前,往朝仓险上喷了口烟。朝仓把脸移不移,避开香烟的火头。
突然,坂本右手迅速伸进西装襟里,从挂在腋下的枪套中抽出一支三八口径的勃朗宁手枪。
“枪倒不赖。不过,用这玩艺儿可别想叫我开口。”朝仓说。
“看来就这样吧。本想在这里给你点颜色看的,不过即使你的哀嚎声和枪声传不到夜总会的客座那边,要把尸体弄出去也够麻烦的。现在请你跟我们一起坐车去兜兜风吧,这可是有去无回的哟!”坂本开心地笑了。
“准备好了吗?野坂。”坂本低声问道。
“随时都可以,车子就在老地方,请三分钟后来。”那个斜靠在左侧门上、穿着包脚裤的双腿交叉站着的男子答道,就是那个穿戴得漂漂亮亮的家伙。
他的肤色浅褐,眼睛既大又圆,容貌像是菲律宾一带的人,声调也有些古怪。
被称作野坂的男子开门走了出去。
坂本不停地把手中的勃朗宁袖珍手枪的保险关上、打开,发着单调的声音,他在等待朝仓的表情发生变化。
朝仓仍是那副神色。两分钟过去了。
“算了,走!你不至于想逃跑吧!”坂本甩枪口指了指左侧那道半开着的门。
朝仓顺从地照他的命今走过去,门那边有条通道,上面是粗糙的混凝土天花板,缝隙很大,挂着不少水珠,朝仓身后是吉村,吉村后面走着坂本。
天花板压得很低的通道有好儿个拐角,至少有百来米长,在通道尽头的石阶上站着野坂,他已经打开门等着了。
上了台阶,前面就是个大约可以容纳五辆车的车库,现在里面只有一辆“菲亚特2300型”小汽车,装有消音器的排气管中冒着淡淡的青烟。
野坂坐在驾驶席上握着方向盘。车库的门关着。后排座位上,坂本和吉村各坐一边,把朝仓夹在中间。
野坂转过身将一顶事先放在副手座上的软呢礼帽重重地扣在朝仓头上,礼帽的尺寸对朝仓来说太大了,帽檐把他的脸全遮住了。
坂本和吉村把枪口顶在朝仓的肋间,用大衣下摆把手枪盖住。
“OK,开车。车票可是单程的啊。”坂本说道。
野坂在驾驶仪表上按下了一个键纽,遥控的车库金属卷帘门随着电动机的轰鸣声卷了上去。
车身漆黑的“菲亚特”发出一阵意大利汽车独有的柔和的排气声,疯了似地起动了,车身猛地蹦了起来。因加速时的冲力,朝仓的身体在座椅上前后晃了儿下,他的头往后仰去。
透过一直盖到眼睛的帽檐的缝隙,朝仓迅速地判断着周围的情况。这个车库离“道明各夜总会”很远,看来即使店门前埋伏着刑警,也未必会注意到这部“菲亚特”。
又是一颠,朝仓的头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大出许多的礼帽再次把他的脸罩住,视线被挡住了。朝仓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在裤子上按住那支藏在大腿内侧的自动手枪,心里暗暗祈祷坂本他们别注意到这一点。
“菲亚特”一开上三笠公路就加快了速度,跑上久里洪街后时速立刻不费力地拉到百公里以上。
“野坂这个人啊,是菲律宾混血儿要是上溯到他的祖宗,还流着拉丁民族的血呢,用起刀子来真是榨极了。”坂本是在说那个开车的男子。
车窗左边出现了安浦港随即又被抛在了后面,道路在陆地中间延伸了一小段,左侧又与黑晤的海水为邻了,不过身体两边都让人顶着手枪的朝仓只能听到挡泥板的控制杆,因被风吹发出的有节奏的单调的声音和引擎的嗡嗡声,还有就是各种机器齿轮发出的机械的碰撞声―他所知道的仅此而已。
沿着海岸线的一百三十四号中央公路,也就是通称的久里洪大街。要是在掘之内一帝往右拐,直到久里沂,这段路离海岸线有相当距离。
不过“菲亚特”一直往前开去,进入绕到观音崎内侧的地方公路,过了浦贺,在久里涣才与一百三十四号中央公路一度交会。车子开始颠簸起来。
过了马倔之后,“菲亚特跑上了碎石子路,从左边进人一片杂木林,再沿着私人公路来到了海边。枯叶在车轮下被碾成碎片,从离开车库到这里仅用了大约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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