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假日,甲姗大街显得很安静。大概是都到郊外执勤去了,连警察巡逻摩托车也难得看到。不过马场的驾驶技术,实在移糟的,从新宿出来,过了大明前。差一点到松泽电信局的地方往右拐进一条单行线,这段路马场用一二十来分钟。要是朝仓开车,就会抢过红灯,或者从左侧溜着超车。这一点路是用不了十分钟的。马场在一个公寓前停了车,这个公寓叫‘赤松庄’,地基很高。下面就是至川电车的行车轨道。周围有不少空地。大概是地主在街价而沽。公寓的外墙刷成一片白色,三层钢筋结构,阳台式走廊,房间都是单门独户的,装有一道铁门。公寓前面有块混凝土地面的平地,现在停了五、六辆汽车,其中还有一辆是小型牵引车。
“住在这里的是些什么人?”
“主要是艺术界人士和家庭富裕的学生。总之,住公寓的是很少带家属的,所以邻里间应酬一类的麻烦,在这里是一点也不会碰上的。”
马场说着,就带朝仓上了二楼,在每户门的左右两旁都装着自来水表、煤气表、电计度表等,门上安着信箱。
马场站在二楼右头的205房间门前,从皮包中拿出钥匙打开门。进门的那间是硬木地板的八榻榻米大小的西式房间,里面靠右的是六榻榻米的日本式房间。左边是狭长的厨房兼吃饭间,还有一个厕所和小得可笑的浴室。
“怎么样,这样的房子每月房租二万三千日元,不算贵吧!”马场窥测着朝仓的神色。
“还算可以。”朝仓说着,走进日本式房间,拉开窗帘。下面是一块空地,空地对面是一排隐在绿色之中的住宅。
“您中意啦这就去房主那儿好吗?希望您今天能多少付点手续费……”马场发出了女性般的笑声。
“我一次付清,反正带在身上也是用来喝掉。那么,要停车的话得出多少?”
“您现在有车吗?”
“想这一阵子就去买一辆。”
“每月五千日元,您买了车就跟管理员打个招呼,各种杂务由他来做,管理员住在一楼的一号房间。说是公寓管理员,其实就是房主的女儿和女婿。”马场说道。
他们下了楼,来到管理员房间的门前按了按门铃,人不在。他们坐进“皇冠”牌汽车,来到了新宿二号街的旧赤线地带。二号街上,裸体摄影室、土耳其浴室、酒吧间以及妓院林立,但白天空空荡荡的,不少店铺都关着门。
那家名叫“海以拉特”的裸体摄影室,正门关着,门内挂着帘慢。
他们下了汽车,沿着一条小胡同转到写着“职员专用”的小屋后门。周围湿乎乎的。臭气熏人。
马场在有道道细缝的玻璃门上敲了敲,里面碍出了一张青年男子的脸。这个青年的龚角留得很长,头发打着蜡,脸颊上有道刀疤,好象是有意弄上去的。这种三流保镖,惯以此招吓唬不明底细的人。他见到马场狰狞的脸变得松弛了。
“找经理有什么事?”
“我跟先生打过招呼了。”
“请跟找来。”
那个保镖说着,等马场与朝仓进去后。又锁上了门。进门之处是个光线暗淡的厨房。隔着一道珠帘,可以看到通道边上模特儿休息室和摄影室的房门,现金自动出纳机,还有几张供顾客坐的沙发,墙壁让廉价胭脂、口红和钢笔画得一塌糊涂。
帘子的对面有道楼梯。他们走上楼梯。踏得楼梯直响。楼上分左右两边,左边是几个摄影室,右边是单间包厢,马场打开了包厢的拉门,只见里面躺着三个模特,互相拥抱着睡着了,一床薄面硬的被子被踢在一边。
“经理,‘光荣不动产’的人和客人。”保镖喊道。
包厢另一头拉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矮小的五十来岁的男子,他穿了一件油腻肮脏的棉袍,腰上缠了根带子。他的秃头亮光光的,下嘴唇特别厚,一双小眼睛闪着贪婪之色。他就是吉川老板。
“啊,实在对不起!”
吉川嘶哑地低声打了个招呼,跨过躺在那里的模特儿。走了过来。到走廊上趾了一双女式拖鞋,把他们带进边上的一间办公室。力公室里仍没有一扇窗子,墙上也涂满了口红,放着几张鳖脚的办公桌和沙发。但在屋子左角却摆着一个与这房间极不相称的大型保险柜,结实的保险柜把地板也压得倾斜了。
保漂站着,吉川坐在一把椅子上。马场和朝仓坐在沙发上。马场没寒喧几句就直接讲起了买卖上的事。吉川叼着雪茄烟,听完马场的话,把脸转向朝仓:“就照‘光荣’店的先生说的吧。只要把钱付足,我是不会对其它的事说三道四的。不过,要是超期一天付房租,就不能退铺底费了,掘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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