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煤气取暖器。两个人面对面悠闲自得地在沙发上坐下。打开食品纸袋,里面有瓶朝仓喜欢的苏格兰威士忌。
“好久都没感到肚子饿啦。”京子用手撮起几块冷牛肉。朝仓往酒中兑了点水,用嫩鸡腿下酒。不一会儿就吃了好几只鸡腿。
吃罢,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京子又抽起了粘上海洛因的香烟,迷幻药立刻在她身上起作用了,她默默地闭着眼,整个人都沉溺在飘悠悠的快感中。
朝仓把手搭在京子肩头,两眼游移不定地叮着天花板,心中很烦躁。眼看与矶川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可自己还在这儿和她嬉戏,虽然为了外出时能瞒过京子。已备下了安眠药。但对己吸毒上瘾的京子,安眠药究竟有多少效力还是个未知数,再说,要让她不知不觉地服下药片也很难。
朝仓知道赌博的行家是决不轻易出牌的。要保证京子在知道自己上了大当的情况下仍能不背叛自己,就得求助于更多的毒品。在实施决定性计划之前,首先得处理好那笔钱,这个问题解决了,就算出了意外被公司开除,也不会有后顾之优。
“这烫手的1800万,要不为警察所察觉,换成可以安全使用的钞票,实在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真想水远过这种平静生活。”京子闭着眼睛轻轻说道。
“我也一样,不过明天一早就要出差,今晚得早点上床。”朝仓说。
“去哪?”京子睁开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京都大学,明天是星期六,会要开到星期天晚上。是一班年轻同行集中在一起交流研究成果,所以大概要到星期一才能回来。”
“那得三天不能见面啦,我去送你。”
“谢谢你,可这样反而使我为难。”
“为什么了,是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吧?”
“哪来什么女人,先得去趟研究室,带上所有的资料,然后和研究室的同伴们一起去车站。大伙现在还在认真地对发表的论文作最后的检查,要是让他们现在知道只有我是在与你这样的美人厮混,就不大妙了。你现在懂得其中的原因了吧。”朝仓显出一副木呐迂腐的样子,连话也说不连贯了。
“对不起。是京子在吃醋呢!”京子柔声笑着说。
星期六凌晨2点半。朝仓悄悄地溜下床,在小台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京子正俯趴在床上,打着很响的鼾声。脸从枕头上滑了下来,嘴里流着口水,把揉得起皱的床单弄得湿乎乎的。
安眠药是昨天晚上在做完了例行公事后,让京子服下的。当时他去厨房给水壶换了水回来,对京子说:我吃这种药,所以你也吃,我们还是让身体松弛下来休息为好。而后还添了一句说,这是一般的安神药,没有什么大作用。然后含上五粒安眠灵,嘴对嘴地喂给了京子。
京子大概要昏睡到中午时才能醒,这既可节省时间,也可免去演场难舍难分的惜别戏,睡了两三个小时,朝仓又恢复了体力。他到厨房点着了快速热水器,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回到卧室看了看,京子还没醒。台桌上杂乱地摆着昨晚吃剩下的东西,其中有一公斤左右佛罗伦萨香肠。朝仓飞快地把这些粗大的香肠吃光,又在口袋里塞了三个柠檬。然后离开了房间,备用钥匙已交给了京子,房门装的是自动锁。只要按下里面的键钮,一关上门就自动锁上了,所以他放心地走了。
现在已过了凌晨3点,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口中呼出的气仿佛立刻就会变成一颗颗的小冰珠。派出所值班警察也往往感到此时最为困倦。
朝仓像散步似地走下坡道,一边物色着停放在路旁的汽车,现在这样冷,如果不把风门全部关上,就无法发动引攀。在到处都可能引起拘叫的住宅街上要愉一辆汽车,是很棘手的。
虽然已经要京子买辆“胜利”牌汽车,但朝仓仍十分需要一辆能在一般场合派上用场的又不引人注目的车。
在快到从经堂至梅丘的公共汽车路时。他终于找到一辆后门没有加锁、伤痕累累的国产“蓝鸟”牌汽车,停在一家街道工厂的围墙边。
朝仓悄悄打开后门,钻了进去,不出声地关上车门,从椅子背上跨到驾驶席上。将车门把手往后扳了扳,门锁就“啪”地打开了。
他开车来到上自黑的寓所附近时,已是快四点了,但东方还未露出曙光。
进了自己乱糟糟的房间,他换上工作服,皮鞋也换成了帆布鞋,将工程标志牌、铁锹、提灯以及其它工具拿进“蓝鸟”牌汽车。在它们上面盖了块帆布苫布,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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