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零点时,从主道那边悠悠然地走来了挟着小皮包的秘书植木和在左右两个保镖护卫下的矶川。
矶川他们见到游乐场草地上停着四辆黑乎乎的汽车,显得有些踌躇,不安地抬头扫视着崖壁土的杂树林。
树林中响起两声模仿长尾鸟的鸣叫卢。朝仓见到矶川等人停住了脚步,站立的地方正是篮球场,于是他左手拎起提包,右手握住何尔特枪柄,从崖坡上滑了下去。
两旁拥着保镖的矶川和植木,一见到似乎是从天而降的朝仓吓得呆住不动了。两个保镖慌忙把手伸到腋下,从枪套中拔出了手枪,贴着大衣下摆对准了朝仓。那四辆停在游乐场草坪边沿树篱笆前的三浦组的汽车,对此没有作出什么反应。
朝仓留心着面前的矶川以及隐蔽在身旁崖坡顶上的矶川的部下。同时也注意着身后的那班三浦组的人,走进了篮球场。他在高速行车时有过这种体验:既要能蒙过警察交通巡逻摩托车,又要提防发生交通事故,球场与三浦组的汽车相距一百五十米以上,所以双方都无法搞清对方的身份。
矶川身边的保镖的注意力,与其说是在朝仓身上,倒不如说他们更关心那几辆汽车,朝仓发现那几辆车中,隐隐约约有镀镍的枪简在晃动。
朝仓带着风镜,与矶川面对面地站着。
“为了让你们能遵守诺言。我照事先所说的那样,带来了一些弟兄。先生,怎么啦,是不是什么计划落空了?”朝仓低声通问道,往身后的汽车点了点头。在黑暗中矶川他们自然弄不清汽车中藏的原来是三浦组的人,当然,三浦组的唉罗也难以辨清朝仓和矶川等人的举动。
“你。你在讲什么?”矶川仍是那副腔调。
“什么。你们若有反常的举动,四面八方都会有人朝你开枪,呆在车里的只是一部分弟兄,在山崖下面、在你的手下藏身的崖顶树林里,都有那帮的枪手。”朝仓毫不客气地说。
“畜生……”矶川与植木同时脱口骂道。
“为了避免误会,你们打个暗号,让崖顶上的那般家伙走开,我的弟兄们早已手指痒痒的,想扣几个扳机玩玩儿了。”
“我有数了。”矶川嘟嗽道,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植木一眼。
植木胆怯地学了四声长尾鸟的叫声,崖坡顶上的树木摇动起来了,可以听到树枝给碰断的声音。在相距较远的汽车中,对这边的声音是听不见的。
“别磨蹭了,没有时间跟你聊天,尽快交割,大概一千八百万都带齐了吧!”矶川盛气凌人地说。
“是的,就是有些不是一万元票面的,先生也带来了一千二百克吗?”
“全在这儿,一磅的是两袋。还有一袋是二百克,按药物剂量,一磅就是五百克。”植木代矶川说道,他的话讲得很多。
“oK,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你点点钱,我也得看看货。”朝仓伸出了戴手套的左手,手上拎着那只装有现金的提包,他右手始终未离枪柄。
植木和矶川迅速交换了个看似平常的眼色。于是植木拉开他抉着的那保皮包的拉链,用手电照着看了看,然后接过了朝仓的提包。
“老夫信任你,所以嘛,钱就不必数了,你也相信老夫,咱们就此分手吧。”朝仓左手刚接过植木的皮包,矶川好声好气地说道两个保镖如临大敌似地睁大血红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虽说买卖已做了,可里面的东西总得看看,省得日后反悔。”朝仓的右手这才放开枪柄,从口袋中取出袖珍电筒。照着拿过来的皮包,两个装着一磅海洛因的是厚五公分,长三十公分的正方形尼龙袋,两头绑得严严实实,好像人们平时用包袱布装饭盒一样将两个尼龙袋扎在一起。放在它们上面的是用相同方法包扎的装了二百克海洛因的尼龙袋。
朝仓拿出二百克包装的袋子,解开了绳结,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放开那两个保镖。矶川这时舔了舔厚嘴唇,朝仓感到他好像是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植木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这包看来没问题。”朝仓嘀咕着,又从皮包中取出装有一磅海洛因的袋子。
矶川的脸上刷地变白了,接着又变得蜡黄。
“等等,请等等”
“怎么?”朝仓不动声色干巴巴地问道。但血一下子涌到了头上。
“老夫很忙,你要查随你的便,我们可等不及了,我们带走了,你呢,就到有亮光的地方去慢慢查验吧,好吗?反正你知道老夫的住处,如果有疑问,无论何时都可见面,老夫既不会逃走,也不会藏起来。”矶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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