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问题吗?”松宫问道。“鞋带的系法。”加贺答道,“细看就会发现两只脚上的鞋带在系法上有微妙的差别,虽然都是蝴蝶形,但鞋带的位置关系却是相反的。并且一边系得很结实,另一边却相当地松,而一般同一个人系鞋带是不会出现左右两边不同的情况的。”“经你这么一说……”松宫把脸凑近照片,凝视了一会儿,加贺说得确实没错。“鉴定科好像说有痕迹显示两只鞋都曾经脱落过吧?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分析出这双鞋是由两个人分别给她穿上的呢?”松宫不经意地嘟囔起来。“家人合谋作案吗?”“即便杀人是一个人做的,我们也有十足的把握推断他的家人在帮助他隐匿罪行。”
松宫一边把照片还给加贺,一边重新反复打量着他。“怎么了?”加贺讶异地问道。“不、没什么。”“所以呢,我现在就准备去调查走访一下有关前原家的情况。”“让我也跟你一起去吧。”“能得到搜查一科的赞同,真让我松了口气。”松宫追上率先迈步的加贺,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
前原家的对面住着一户姓太田的人家,他们的房子很新、很干净,没有种草坪。松宫按下对讲机的电铃后,作了自我介绍。从玄关走出来的那位家庭主妇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些对面前原家的情况。”松宫开门见山地道。“什么情况?”主妇的表情显得很讶异,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松宫想,应该很容易就能从对方嘴里套出话来。“最近他们家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吗?就在这两三天里。”听松宫这么一问,主妇想了想。“说起来,好像是有阵子没见到他们了,以前我和那家的太太倒是交谈过。请问,是不是和那起有女孩尸体被发现的案件有关?”她很快就反问道。松宫苦笑着摆了摆手。“详细情况我们不便透露,抱歉。那么您认识前原家的男主人吗?”“嗯,打过几次招呼。”“他是个怎样的人?”“这个嘛……他是个很老实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太太性格积极好胜,他便给人留下了那种印象。”“他们有个在念初中的儿子吧?”“你是说直巳君吧?嗯,我认识。”“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嗯,是个很普通的男孩子,表现不太活跃。他念小学时我就认识他了,不过好像从没见他到外面来玩。几乎每个附近的孩子都会在我家门前玩球而有一两次把球打进我们的院子,可我却不记得直巳君这么做过。”看来她并不了解前原直巳的近况。
正当松宫觉得从她那里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准备结束这场谈话时,对方却突然开口道:“他家也真不容易啊。”“为什么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他们的老太太是那样的……”“哦……”“前原太太以前曾经跟我透露过的,说就算是为了老人着想,也该把她送进养老院,可是很难找到能接受她并且有空位的地方,即使找到,她丈夫和他那头的亲戚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真是突如其来啊,人就这么变傻,哦不,是患上老年痴呆了吧?以前那位老太太也是个很精干的人呢,和她儿子一起住以后就变了,变成那个样子。”松宫也曾听说过因为周遭环境的改变而患上老年痴呆的例子,可能是那些老人心理上无法承受此类变化吧。“可是啊,”主妇的脸上此刻浮现起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他们家确实是不容易,但很多家庭都有痴呆的老人吧?如果和那些家庭比,前原家还算是好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还不是因为前原先生的妹妹每晚都来照顾老太太,我是觉得他妹妹才更不容易呢。”“前原先生的妹妹?她住在附近吗?”“嗯,她在车站前开了家服饰店,店名好像是叫‘田岛’。”“星期五晚上呢?”沉默至今的加贺突然从旁插话道,“那晚他妹妹也来了吗?”“星期五晚上?嗯,这个嘛……”主妇仔细想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是这样啊。”加贺带着笑容点了点头。“啊,不过经你这么一提,”主妇道,“我倒是想起她最近两天好像没有来,他妹妹总是开车来的,虽说是辆小型车。我经常看见她把车停在门口,不过从昨天到今天印象中都没见到她的车。”“汽车,嗯……”加贺依然笑容可掬,可他很明显是在进行着思考。松宫认为从这名主妇口中已经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了,便开口道:“在百忙中打搅您,真是……”接下来自然是准备说道谢的话。
然而加贺却抢先道:“那么田中家的情况呢?”“咦?田中?”主妇摆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来,松宫也感到迷惑不解,他想不起田中是谁。“就是斜对面的田中家。”加贺指了指前原家左侧的房子道,“关于那户人家,您最近发现过什么不对劲的事吗?哪怕是一些小事也请告诉我们,我记得他们家的男主人曾经是街区负责人。”“嗯,我们搬来时也曾去跟他们打过招呼,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加贺提了两三个有关那户姓田中的人家的问题后,又问及了周围的另几家,主妇的表情逐渐显得不耐烦起来。“你为什么要问其他几户家庭的情况?”离开主妇的家后,松宫问,“我想不出这样做有何意义。”“没错,这确实毫无意义。”加贺回答得简洁干脆。“啊?那你为什么……”加贺停下脚步,望着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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