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问他妈妈的过去,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藤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
“对了,令堂是否和你提过她当年在我们这里工作的事?”
“没有,妈妈几乎绝口不提往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大学回东京……”
“原来如此。”藤村似乎陷入了沉思。
“呃,藤村先生?”我鼓起勇气说:“关于我妈妈的过去,能不能请你拨个时间详细告诉我?不然我心里老是有个疙瘩。”
藤村沉吟了半晌,喃喃自语道:“这么说也是。”接着他对我说:“你的心情我明白,不然这样吧,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去旭川吗?”
“对。我也正想找机会和你见个面,不过我这阵子排不出时间去东京,如果你愿意过来一趟,我倒是能抽空告诉你当年的往事,而且我这边还留有你母亲当年担任研究助理的记录与报告,虽然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用,但多少能当成我话当年的辅助资料。当然,机票和饭店我都会帮你准备好。”
“可是……这太麻烦您了,没关系,我自己另想办法吧。”总得先推辞一下。
“请不要客气,我很高兴能帮得上忙,而且老实说这些开销都能从研究经费里扣,我自己花不到半毛钱。”
“这样吗……,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反正我迟早得跑一趟旭川。
“那么,什么时间你比较方便呢?你还在念大学吧?”
“是,不过快放暑假了,学校没什么课。”就算有课也没差,我本来就很少去学校,“我的时间很弹性。”
“我这边的话,只有这星期和下星期比较有空,接下来就开始忙了……,可是要你在这两个星期之内过来旭川会不会太赶了?”
“不,我没问题,我也希望愈快愈好。”
“那就暂定这个星期日吧。”
“好的。”
“安排好之后我会和你联络,如果你临时想改时间请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号码是——”他把研究室的电话号码留给我,还说他晚上应该也会待在研究室,看来藤村是个相当认真的教授。
“不好意思,我忘了问一件最重要的事。”他说:“令堂没和我提过你的名字,方便向你请教吗?”
“我叫双叶。双胞胎的双,叶子的叶。”妈妈每次介绍我的名字总是说“双叶山(*双叶山定次<1912-1968>,日本相扑界第三十五届横纲,曾缔造六十九连胜的记录,并曾担任日本相扑协会理事长。)的双叶”,但我恨死了这个介绍方式。
“小林双叶吗?真是好名字。那么双叶小姐,我再打电话给你。”藤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无线电话机,大大吐了一口气,这下子多少能解开一些妈妈的秘密了,只不过事情进展得太顺利,我反而有些不安,这个藤村在妈妈过世那晚虽然有不在场证明,但毕竟不代表能完全信任这个人。
但我对于这趟旭川之行却没有丝毫犹豫,因为继续待在东京什么都不做并无法解决任何问题,若不趁起风时扬帆,船是不会前进的。
星期三下课后我离开学校,就在走进家门的同时电话铃声响起,不过铃声很快就停了,应该是舅妈在厨房接了电话。我走进客厅,舅妈一看见我便对着话筒说:“啊,请稍等一下,她回来了。”舅妈将无线电话机的话筒递了过来。
“一位下条小姐从东京打来的电话。”
“啊……”我把背包往沙发一丢便接下话筒,舅妈似乎有点被我吓到。
“喂?我是氏家。”我不禁有些激动。
“我是下条。上次的东京之行辛苦你了。”话筒传来熟悉的声音,明明是不久前才听到的声音,却让我觉得好怀念。
“不,是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的很谢谢你。”
只见舅妈面露微笑走进厨房,于是我在沙发坐了下来。
“关于上次那个健行社团的事……”下条小姐说。
“是。”我全身僵硬。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笠原老师所说的那份帝都大学体育会活动记录,那种东西好像从来没人看,上面满是灰尘呢。”
“那我父亲曾加入的社团……”
“找到了。”下条小姐直截了当地说:“类似健行同好会的组织有好几个,令尊参加的是一个名叫山步会的社团。上山散步的山步,山步会。那本活动记录里头夹着当年山步会制作的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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