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西式睡衣,外罩长袍的一对老夫妇和一个睡衣外穿件外套的佣人,只见他们三人带着恐惧的表情出了宅邸的门廊,开了外面的门向街上走去,紧张感稍稍一放讼立刻觉得憋着尿呢,慢慢小臼地直着身子向前动着。洋馆的房顶上可以看到巨大的暖炉的烟囱,邦彦低着身子挨过去,顺着落水管无声地爬了二楼的屋顶。邦彦在石绵瓦上弯着身子,慢慢贴进烟囱一看,那是个己经不用的有点陈旧的烟囱,盖着厚重的混凝土盖,他悄无声息地把盖挪开费了很大的劲。警车消防车甚至还有救护车一边亮着信号一边驱驰而过。交织着吵吵嚷嚷的噪音,夜象是又一次复了生气似的吵闹不己。邦彦钻进了那个烟囱。
里头的灰尘、烟升起来浓烈得直呛人。一米见方的毛直的烟囱里,有排得很合适的供扫烟囱用的脚蹬,邦彦双腿踩着脚蹬子,又合上了盖子,这时又看到月亮透过了云层,从缝隙里斜射澄明的月光,而往下则象是通向黑暗的地狱一般。但是在壁炉日烧火口的上面因为有一块隔着铁板,断绝了与户外空气的流通,邦彦边用手和脚摸索着蹬脚。边往下降,看来烟囱已经彻底地扫过二遍,之后再也没有用过这烟囱。终于下到了那块铁板上。用膝跪坐了一会儿,靠着砖壁,久久地闭着眼调整了下呼吸。
松了下皮带背后夹的碎玻璃片掉了下来,尘土也跟着往下落。
点上了烟,呼呼地大口吸着烟,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邦彦熄灭了烟。把耳朵靠在壁上全神贯注地听。
壁炉紧挨着起居室。
象是这家的人回来了,传来了他们激动的话语声。
“你看到那辆烧得面目全非的汽车了吗!”里面有具烧得焦黑的尸体。我生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凶残极恶的坏蛋啊。任意杀人,伤人真是理所当然的报应啊!”
“说得也是。这叫咎由自取,恶有恶报。只是,你说,那便是一个再坏的人,落到那样的地步总有些让人觉得惨啊!只要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毛骨耸然。今晚上,我是没有睡意了。唉,真可泊。”
“真是,老爷。您知道吗,那个烧黑的人,象是挨了三枪打死的呢。巡警总是觉得是好不容易被转移到这儿来的。”
谈话又持续了一段,最后在道“晚安”声中断了。
邦彦一直在黑暗中熬到第二天上午七点。
让饥饿和干渴缠绕着难以忍受的邦彦,不断被疼痛骚扰,身体僵硬而感觉麻木,腹部象是堑了一块石头,那天下午大约二点到屋里来搜查的警察们询问女佣和老夫妇的谈话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邦彦的心脏象是被铁锤抽打着,为了防此从嘴里漏出随便的呼吸声,紧紧地咬住窝着的左拳。右手因为用力握着枪而开始发木,有点痉挛了。
但是,他们的调查还没有能注意到烟囱。死亡的脚步声一下子变得远了。
邦彦一直屏着呼吸全身都冒出了冷汗,额头渗出的汗水往下滴着,滴到了眼睫毛渗人眼睛,那种痛感让邦彦恢复了生气。
为了把右手从扳机上移开,已经不得不借助左手的帮助了。
邦彦担心尸体被解剖后,从尸体中取出的弹头经鉴别科一检验,很决就会迫查到真正的元凶就是自己。无论如何,要尽决离开这个地方。
大约六点半的光景,老夫妇用完了晚饭外出了。
“那么,又要让你留下来看家了。我们按惯例去参加能会①,大概十一点多一点儿回来。你收拾下屋子,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看会儿书,或者在这儿看看电视。”
①能会演出日本古典的一种乐剧中世纪由日本舞乐和外来舞乐融合而成,演员带着能乐面具随着伴奏而表演。——译注
出门前对女佣人吩咐的话,象是让她住一周医院似的,女佣人开响收音机,一边和着刺耳的流行歌曲唱着,边用力地洗着餐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邦彦站在突出的脚蹬子上,使出浑身的残力,用力将铁板移开。然后下到了巨大的壁炉下边。
起居室隔着餐室连着厨房,邦彦躲在打开的起居室门
后,握着他的毛瑟枪等着等着。变得硬帮帮的身体支起头也费半天劲。
踢塌踢塌地脚步声传了过来、随着邦彦闻到了一股弥漫的香水味儿,一个剪着黑普般发式的可爱的女佣人走进了起居室。⑧
⑧黑普般即是著名影星奥德里·赫本在电影中流的发塑。成了种流行的短发式。——译注
邦彦用枪柄在她的后脑“呼产地砸了一下,她一个倒栽葱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邦彦也随着她向前倒了下,然后又提起精神转身进了洗澡间解手去了。憋了又憋的尿。泛着泡沫流进了抽水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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