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飞往阿拉斯加,去追逐驯鹿群。皮肤紧贴在冰冷的枪身上,徘徊于寒冷的荒野之中。早晨,醒来一看,睡袋上堆满厚厚一层积雪,手枪的润滑油冻住了,抢栓撞针也不容易扳动了。
欧洲风格的探戈舞曲懒洋洋地从收音机里传出来,弥漫着整个屋子,煤气炉的热气也充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自己是否曾有过个明亮健康的青春?邦彦心中突然出现了片空白。又逐渐消失了。莫非这是战争中成长的孩子特有的悲哀?唯一值得夸耀的是,自己的青春时光是从刀光血彩中闯过来的。
邦彦把毛毯仍到床上点上小鸡形的烟斗,坐在摇椅里,边“叭叭”地吐着葡萄香味的烟,一边考虑如何处理这些危险的连续号码纸币。
无论如何一定要逼京急非接受这笔钱不可,而且,还不能让对方知道是我邦彦干的。
到时候,即使京急明白自己拿的这笔钱是很“烫手的”,也巳经晚了,因为一旦号码公布出来,京急无疑就等于引火烧身,这样的结果才真够有意思的呢!
但是,做到这一步不容易,现在还不能马上办到,那是将来的事。自己必须耐心等待,等待有一天跻身实业界。
况且“烫手的”钞票是需要时间冷却的。
抢劫现金押送车杀人事件的特别侦查本部设在瞥视厅,目白警察署的二层。从樱田门本厅编入搜查一课的老手中,有马场警视。
马场站在拥到会客室的记者团前面,闪光灯劈劈叭叭啦地照在他身上,马场从口袋里挑出手绢,擦了下睑,一付四十五、六岁悠然自得的神情。
“嗯,解剖的结果刚刚出来,我念下。”
“快点!”一个记者怒吼道。
“被害人,大西良雄,司机二十九岁,警卫人员荒川澄夫,三十岁,川崎米夫,二十八岁。死因是由于吸入抱水D0T而昏睡被人用麻绳勒死的。推断死亡时间为下午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
“抱水DOT是什么东西?”《尔洋日报》的正田间道。
“你应该知道的呀!就是要灌醉女孩子,把她弄到手时而放进鸡尾酒里那种东西,你不是说常听螺丝、螺牲刀说起吗?”
“够了,别嘲弄大人了。那个被杀的女子是不是还被一二?”
“对了。我要说遭强暴了,你们这帮人肯定高兴。被害人城真纪子,服务员,十九岁,并没有被麻醉,头顶部被啤酒瓶打碎。瓶子的碎片穿透骨膜陷人脑中,所以可以断定是被一股很强的外力殴打致死。可能当场死亡。破碎的瓶子上没有留下指纹。”
“这家伙真不知什么叫怜香借玉。哎,要是还活着话,我到可以跟她亲热亲热。”留着乱摺摺的胡子的记者故意叹了一口气,大家笑了。
“‘波尼’的老板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证明案发时他不在现场?”正田前面的记者问道。
“现在正听取详细情况。”马场回答说。
“请介绍一下。”
“能否请您告诉我们说了些什么?”记者们七嘴八地央求道。
“总会发布的,好了,诸位,请自便。”马场警视麻利地合上笔记,走出武装警察守卫的会客室。
“等等,请等一等!”
“嘿!马场,等等了马场这个混蛋!”记者们骂骂咧咧地抱怨。
正田给社里打了个电话,回到休息室。傍晚的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各新闻社的记者围着几个火盆。猜想罪犯的样子。大多数人的看法是,罪犯是个大黑帮团体中的人,并主动承担了老板的一项任务。正田靠在墙上,在那儿深思。
记者越说越愤慨,离警察署这么近发生如此的案件,警察署里的警察居然没人注意到,那还要警察干什么?犯罪现场是一个从后门进到酒吧收购啤酒瓶。空饮料瓶的小家伙发现的。要不是这么碰巧的话。发现的时间可能还要向后推。几乎在同一时刻在石神井的森林边,一位中年妇女感到放在那里的现金押送车非常奇怪,就报告给附近的派出所。引起很大骚动。
正田手伸进兜里找烟,兜是空空的他突然感觉肚子空空的,便站了起来,是啊。从今天早晨到现在一直什么也没吃。另外他也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于是正田跟摄影兼采访的同事藤本说要稍欲出去一会,诸事拜托,便下楼来。在汽车道尽头,挂着新闻社旗帜的车排成长长的一列。
正田立起军用棉夹克的领子向目白车站方向走去,没有特意开车的必要。空气清冷洁净,正田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许多,夕日很快倾斜了下去,学习院阴森森的树林切开了笼罩四周的薄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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