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生(39)

2025-10-09 评论

  时生(39)用大拇指指了指方向,快步朝那边走去。
  名铁的车票也是时生(39)买的。拓实也看了路线图,可除了自己在名古屋以外,什么都没看懂。该走哪条路线?该到哪儿?他一无所知。时生(39)已将买来的车票塞到他手里。
  “你去过东条家?”
  “没有。”
  “怎么那么熟悉?”
  “名古屋我以前来过几次。快走吧。”
  名铁名古屋车站的月台有些与众不同。电车的方向分了许多枝节,可基本只有上行和下行两种。若不认准去向,就可能前往错误的地方。电车的停车位置也因去向而不同,若不明就里,可能会排着队等待很久,却发现并未对准车门,对这些必须要适应。拓实紧跟着时生(39),倒也顺利地上了电车。时生(39)说他来过名古屋,看来倒是真的。
  电车里人不多,他们就坐了可坐四人的面对面的靠背椅。拓实将胳膊搁在窗框上,手撑着下巴,看着外边流动的景色。
  “在新干线中看到的净是些旱田、水田,这一带到挺开阔。”
  “浓尾平原相当辽阔啊,拓实。看,知道这个怎么读吗?”
  时生(39)指着一处贴在墙上的广告商印刷的地址。他的食指正放在“知立”这两个字上。
  “什么呀?这是。CHIDACHI?CHIRITU?”
  时生(39)得意地笑了。
  “这读作CHIRYUU。有点难吧?在古代还要难哩,写作‘鲤鲋’。或许是那里鲤鱼、鲫鱼很多吧。[注:在日文汉字中,“鲋”意为“鲫鱼”]但据说那样太难了,才改成现在这样的汉字。”
  “哦,既然要改,就干脆改成好认的字多好啊。对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你知道的真多,都是听谁说的?”
  时生(39)一度神情庄重,随即又露出笑容。“是父亲叫我的。常和父亲来这一带。”
  “又是他,是那个叫木拓的家伙吧。你老爸的老家就在这一带?”
  “不,不是的。”时生(39)低下了头,不知为何言语含糊起来。随后,他又扬起了脸。“父亲喜欢这一带,经常带我来,估计这里有他的回忆。”
  “哦,那倒不错。”拓实不关心这些,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老爸想必是为了见东条老太婆才来这儿的。说我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也是你老爸?”
  “不是。”
  时生(39)一时沉默不语,拓实也无心追问,再度看起了窗外的景色。外面工厂的屋顶很多。他想起名古屋是有名的工业城市。
  “我有一个建议,”时生(39)开口道,“说是请求更恰当。”
  “你这么说话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
  “我觉得不会给你添麻烦。”
  “行了,行了。什么事?说吧。”
  “嗯……我的事暂时不和东条家的人讲明为好。事情太复杂了,我也想独自调整一下。”
  “什么?我就是为了弄清和你的关系,才来到这里的。”
  “如果能弄清楚才是碰巧呢。这次来,最重要的是让与生身母亲见面。我的事以后再说。”
  “怪人。是你说要调查一下自己出生的事嘛。行啊,我不说就是。可又该怎么介绍你呢?”
  “就说是朋友,不行吗?”
  “无所谓。就算是朋友吧。”
  拓实松开支着下巴的胳膊,搔了搔后脑勺。“朋友”的说法使他有些不安。他想起自己已很久没有这种亲密关系了。他一直抱着“对熟悉的人也不推心置腹”的生活态度。
  在神宫前车站下了车,时生(39)拿着那封信跑进来附近的派出所。拓实只好也跟进去。令人惊讶的是,那里的警察居然知道东条家。
  “顺这条路一直走,有座热田神宫,过了那儿……”一位长相忠厚的中年警察特意走出派出所,给他们指路。
  他们按指点来到有成排的木结构房屋的居民区。街上的行人虽也不少,却有一种闲适安详的氛围。临街开着一家古风犹存的和式糕点店,藏青色的门帘上清楚地印着“春庵”二字。
  “好像就是那儿。”时生(39)说。
  “看样子不错。”拓实直往后缩。
  “怎么了?进去啊。”
  “等一会儿。先抽支烟可以吧。”
  拓实取出一盒艾古,叼上一支,用一百元一个的廉价打火机点燃,冲着白云喷了口烟。一个家庭主妇模样的人警觉地用余光看着他们俩,走了过去。
  拓实看了一眼玩弹子得来的廉价手表,快下午一点了。“不能保证那人在家吧?”
  “信上写着卧床不起,估计在家。”
  “可也不知道情况怎样,我们贸然闯进去,说不定会给对方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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